4攻

本部長X執行官

平行架空X半現實設定

Fork & Cake 背景設定X私設

沒有邏輯文,不喜勿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以下正文

 

 

秩序的建立,依靠的是國家的法律規範與執法人員的監督。

 

在日本,明面上的秩序由穿著制服的執法人員監督,而檯面下的秩序則由各地黑道勢力掌控。政府藉由管控黑道組織與人員名冊來彰顯公權力,安撫人民對於黑勢力的恐懼,實則藉由黑道管理黑道,並在灰色地帶的不法行為作出懲戒。

 

在大型的暴力衝突或是重大犯罪案件,極與極的兩種秩序統治者就會產生矛盾與衝突。

 

而唯一被政府暗自允許以及國民默示認可的犯罪行為是對於Fork的私下處決。

 

世界上只有少部分的人是生下來即屬於Fork 或 Cake,其他人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Cake並不會在出生之時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沒有遇到Fork甚至可能一生都不會察覺,而Fork卻可以因為先天性的沒有味覺或是後天性地失去味覺而認知到自己是Fork。

 

Cake身體的一切,毛髮、血、肉、淚水、皮膚與體液等等的一切都是對Fork而言美味的“食物”。他們是Fork唯一可以品嚐的味道,像是可口的高級蛋糕,甜美而誘人,事實上味道跟蛋糕一樣有各種不同的滋味,不僅僅限於甜味。

 

Fork 與 Cake並不能被提早診斷,關於Fork 與 Cake的研究最早來自於歐洲對於詭異的連續殺人與食人事件與好幾起的失蹤監禁案深入調查,發現過於相似的共通點,並將加害人與被害人命名為Fork 與 Cake,從字面意義展現出捕食者與被捕食者的關聯性。

 

當代的科學家與研究者正致力於研發提早判別Fork 與 Cake的檢測,並研究壓抑Fork “飢餓”慾望的藥物,以及抑制Cake費洛蒙的藥物,努力將一切導回常軌。

 

關於Fork在吃人時會喪失倫理道德與罪惡感,甚至物化被食用者,這已經在實驗中的大腦區塊檢測得到證實,那麼對於Fork的罪責也引起討論。有少部分人認為行為時若無意識與控制力,應該要除罪化,然而也只極小一部分,自古以來多數人對於Fork的極端行為是反感厭惡與嫉妒恐懼的心態,Fork在各國只要犯下吃人案皆是唯一死刑,而黑道私下動刑也被政府默許,對於國民而言,被判定是Fork即便沒有失控也會被貼上「預備殺人者」的標籤被社會排斥。

 

無法抑制慾望的Fork隱匿在社會中尋找Cake捕殺食用,這行為本身就是超越常人能忍受的恐怖,重度地違反倫理,並不會有人對殺人的Fork有慈悲心。

 

然而人是健忘的,Fork 與 Cake又是人群中的少數,在沒有任何案件發生時,表面仍舊是一派平和,在案件發生後才又有一陣子的人心惶惶。

 

Fork 與 Cake的知識在各國經過多年的研究與證實後,已經成為常識,是從小就會被教導的知識。

 

休息室裡的電視新聞正在播放一起警方破獲的食人案件,受害人是年輕女性。多數的受害人都是防衛能力較弱的未成年人,再來是年輕男女,因防範意識較低,因此各地學校加強宣導,家長們叮囑孩子回家路上不可以落單,一定要有人同行。

 

下一則新聞則提出警方懷疑這個案件與「準暴力團」有關,與具有組織性、階級性的黑道不同,準暴力團是新興的犯罪集團模式,金錢至上主義、成員高流動性以及無明確上下關係,吸引更多不良份子與年輕人加入,近來是更讓人頭痛的犯罪者。而警方懷疑的是本件的加害者是否透過準暴力團提供毛髮皮膚或血液樣本篩選出Cake的服務而犯案。

 

「能做出來就好了啊,不管是基因檢測還是血液檢測或是唾液篩檢,要是能篩檢出Fork 與 Cake的體質就幫了大忙啊。」桌前的研究助理發著牢騷,又反感地皺眉,「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為了錢連良心都沒有,這是幫助殺人了吧!大阪警視廳不抓人在做什麼啊?」

 

周子瑜很輕地恩了一聲表示同意,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擋住眼神,墨黑的長髮一絲不苟地挽起,露出漂亮白皙的頸部,從敞開衣領露出來肌膚細嫩光滑,那張清冷昳麗的容顏讓人失神。她優雅地拿著刀叉,乾淨俐落地劃開盤中的牛肉,分割成小塊,然後用叉子叉起,放入口中。

 

索然無味。

 

約莫是新聞太倒人胃口。

 

研究助理覺得周子瑜這樣的女人話真少,實在可惜,半天下來也沒多熟絡。是上層交代下來做相關檢查的人,數據也都以機密文件密封,實在看不出來周子瑜有什麼特別的,衣著乾淨但是樸素,不像是身份高貴。不過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他們這單位需要經手一些罪犯、潛在罪犯、受害者以及受保密政府人員的資料,還是不要多問。

 

「伊吹さん。」

 

周子瑜抬眸,放下刀叉,研究助理看了看錶,說:「時間差不多可以了,如果您用餐完可以隨時離開。」

 

「因為使用注射方式,效果比較迅速,不過副作用......也比藥錠強得多。」研究助理注意到周子瑜平靜注視他的眸光,臉頰紅了紅,閃過不自然的羞澀表情,「您的報告提到以前有服用藥錠,應該很清楚副作用,給您的注射器、藥錠以及說明資料也可以參考,」

 

「謝謝。」周子瑜擦了擦嘴唇,接過紙袋。

 

新聞又開始放送,其中提到關於Cake跟Fork的最新研究,兩人抬頭看去。

 

「如果能提早知道自己是Cake平時就可以更加謹慎,未來Cake的抑制貼也能再升級。」助理白天就做著美夢,畢竟好幾十年了,科技對於Fork 跟Cake兩類人的研究還在原地打轉,難得看到一點曙光。而Fork,根本很少Fork會承認自己是Fork配合抑制劑的研究。

 

「那不就是把蛋糕擺上展示櫃嗎?」

 

助理聞言,看了一下自己面容清冷絕色的女人,感嘆一下聲音如此御,不出道真的太可惜後,才慢慢咀嚼剛才的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喔,要是把Cake挑出來那不是就更加危險,唉,不挑出來讓他們可以使用抑制費洛蒙藥物也危險,不過......唉!」

 

有幾起案例是Cake購買抑制藥物被知道身份,尾隨跟蹤再攻擊的。

 

「果然Fork就不應該存在。」

 

助理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惡狠狠的,又像是在感嘆這些人給他帶來多少麻煩。

 

周子瑜頓了頓,取的東西已經在包裡,她再次道謝就離去。

 

Fork相對於Cake是更好辨認的,除了後天失去味覺的,只要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對所有的孩童做味覺測試,就能知道哪些孩童是沒有味覺的。然而這個實驗卻一反常態地多了許多人反對,沒有父母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年紀尚小的時候就失去一切,被社會排擠,在涉及到未成年時,就有許多人又記起仍有一大部分Fork是努力壓抑自己的“食慾”在追求一般人的生活,因此大力鼓吹透過教育來引導孩子走上正確的路。

 

但是教育怎麼可能抑制得住青春期的躁動。

 

那一年,在課後空無一人的教室,落日餘暉映滿地面,渾身散發香甜氣味的女孩。不止一次地觸碰對方的嘴唇,怎麼壓抑不住的惡慾,像是拿捏住對方的弱點,很單純的就是想要靠近。

 

好幾年前的事,突然就想起來,畫面還如此清晰,歷歷在目。

 

周子瑜有些出神,明明也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了。

 

“今天晚上七點。”

 

手機上傳來訊息,周子瑜看了一眼右上角的監視器,一邊回覆,一邊走著避開監視器的路線離開研究中心。

 

她先回去租屋處,是在天王寺區跟中央區的交界處,附近生活機能不太好,又有幫派份子的據點,因此房價不高,很多手頭緊的年輕人還是會選擇在這處租屋。

 

鑰匙轉動,房門拉開的瞬間,一張不起眼的白色小紙片掉了下來,周子瑜拾起,正反面都沒有字,慣竊常用的標記手法,她略略皺眉,將紙捏成團丟了。

 

玄關處放著落地鏡,周子瑜朝那邊一瞥,清冷疏離的美人,身上穿著乾淨簡單的衣衫,門口風吹在柔軟的料子,身子略有些單薄,但是曲線仍是誘人的。

 

租屋處不大,她謹慎地檢查可能躲人的地方,以及東西是否被移動過,確認完才安心坐下。

 

手機鈴聲也在這時響起,周子瑜按下通話,男人的聲音傳來:「不是缺一個機會嗎?好好掇拾一下自己,至少穿得漂亮一點,地點跟時間傳給你,好好把握。」

 

周子瑜捏緊了手機,聲音有幾分顫卻仍是平穩,聽在對方的耳裡好像是隱忍著委屈:「我知道了,謝謝您。」

 

男經紀聽起來很滿意,就掛了電話,周子瑜勾起唇。

 

天色已晚,周子瑜在租屋處換了一套衣服,綁帶的風衣款焦糖色洋裝,低調文靜,給人的感覺乖巧,清純中又有著輕熟的風格,她對著鏡子塗潤色的護唇膏,妝容清新自然。她看著鏡子裡的人,眉眼冷淡,但小鹿般清澈無辜的黑眸,還是可以看出她是沒有多少社會歷練。

 

中央區的夜晚燈火通明,大商圈熱鬧非常,人來人往,商家生意爆滿。

 

只是計程車一拐彎,離開中央區的主幹道,轉入小巷子,店家沒有那麼密集,只有路燈的情況下看起來顯得黯淡許多,路上行人也很少。越繁華的區域,往往也是與犯罪率高掛鉤,大商圈的外圍一直是警視廳重點標註的高犯罪區域。

 

「到了。」司機的聲音在車子停駛後響起,「一共是900日圓,可以使用信用卡結帳。」

 

「好的。」周子瑜輕聲地回答,並沒有使用會留下紀錄的信用卡,而是使用現金,司機處理好付款後,下車繞過來幫周子瑜開門:「謝謝您的惠顧。」

 

車尾燈很快地看不見,周子瑜站在一家私人會所前面,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匆匆從裡面跑過來,就是電話裡的男經紀,他扯了下領口,皺眉道:「怎麼來得這麼晚?算了,快點來吧!」

 

周子瑜睫毛顫了顫,輕聲地道歉後,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的身後。

 

會所的大廳富麗堂皇,往裡走,內部裝修仍是雕梁畫棟,非常奢華,地毯也是上好的毛皮,穿過大廳到後面的B館一進去就有一旋轉梯直上三樓,每隔一段距離都可以看見服務生,門口都有保全。

 

周子瑜一直不發一語,那男人時不時回過頭檢查她是不是還跟著。

 

此行當然不止有周子瑜一個女孩子,進到包廂前,周子瑜還看到好幾個濃妝豔抹打扮時髦的女人與還有模樣清秀的女孩,有一兩個比她年紀小多的女孩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故作鎮定,表情是顯而易見的緊張與焦慮。

 

男經紀在她們面前來回走了幾步,最終挑選了周子瑜跟一個青澀的女孩以及一個身段優越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情的女人。他的表情其實有幾分猶豫,最終還是揮手讓另一男人把其他人領到另一個包廂,自己帶著三人往3A包廂走,喃喃自語:「新鮮感有了,會玩的也有了,反正還是挑最好看的不會錯,就這樣吧。」

 

敲門前,他又轉過身,對三人提醒:「別惹包廂裡面的人生氣,都是些惹不起的背景,得罪了沒好果子吃,身段放低點,能撈到好處是妳們的本事,眼色好點,總之是不會虧待妳們。」

 

周子瑜旁邊的小女孩不知道是冷得還是嚇得,身體抖了下,抓住她的衣袖,強忍著緊張,周子瑜垂眸,拍了拍女孩的手以示安撫,又輕聲道:「知道了。」

 

男人舒了口氣,裡頭就周子瑜長得最好看,模樣也乖,就是不知道性子是文靜還是冷淡,他就怕周子瑜不識相,是個硬骨頭。讓人有征服欲是好,但也要有個度,現在看起來周子瑜也不是不懂事,他又安心下來,再跟周子瑜勸慰兩句:「想在圈子裡好好發展,攀上關係這條路也走得穩。」

 

周子瑜頷首,表示明白,她眸光溫軟,冰冷的外表多了幾分柔美可人,像是未沾染塵土的純潔冰霜緩緩化在手心,惹人疼惜。

 

包廂的門開了。

 

只有酒味,甚至沒有煙味,在一個圈子裡,喝不喝酒吃不吃煙都是看主位的臉色,主位的沒抽煙,誰也不敢先讓包廂裡煙霧繚繞。周子瑜看男人恭敬地向包廂裡的人打招呼,微微低頭前,目光掃了一圈座位,有一側的沙發是空著的,人還沒到。

 

周子瑜的目光稍微落在那空蕩蕩的沙發上,然後移開視線。

 

這個場子是十代目梅組與半會關於大阪府內準暴力團的商談,界定對方越界行為該如何處置,更重要的是關於雙方的合作案。中央區西北角龍蛇混雜,各地方都有地盤上勢力較大的指定暴力團,彼此在生意上對於“規矩”的磋商勢必不可少。

 

今晚的目標是半會的船屋平佐,據線報他跟準暴力團的中央聯合團體有掛勾,目前疑似囚禁一名男性Cake。船屋平佐是半會一名幹部的義子,非常得重用,今晚由那名幹部出面協商的場合果然也出席了。

 

一般的拘禁與現行法上的特別拘禁取決於對方是不是Fork,刑責也會加重許多。

 

周子瑜目光很快掃過船屋平佐面前的酒杯與小菜,在點到自己時,她抬起頭,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僅是如此她還是得到許多讚嘆的目光,有幾個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其中包括了船屋,周子瑜特意將目光落在船屋身上久一點。

 

那隱隱的求助與示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慾,尤其是這樣美的女人,就像是落難的神祇。

 

周子瑜抿了下唇,這副清冷美人傲骨未折的模樣讓好些人起了逗弄心思,調笑著讓她不要緊張,他們不吃人的。她垂眼接受,似乎大大地取悅了他們,周子瑜掙扎地挺直背脊,「我叫做......」

 

男人的笑聲蓋過周子瑜的聲音,明明也沒聽清,卻哄笑著說名字真好,跟聲音一樣。她偏過頭,一個男人喊她:「坐過來嘛!來嘛!」

 

周子瑜抬頭,有點不太確定現在該如何是好,帶她來的男經紀朝她點頭,她便朝剛剛開口的船屋慢慢走過去,船屋一把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與另一個男人之間,然後殷勤地向男人說:「山下先生,她很不錯吧。」

 

山下並沒有拒絕,只是嘴角含笑,對著船屋說:「臭小子,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心思。」

 

半會的幹部山下,無論是生意上還私底下都很保守,這種有其他勢力在的場所不可能會太過放肆,基本上符合周子瑜拿到的資訊,她對著山下先生露出帶著怯的微笑。

 

山下倒是拍了拍周子瑜的大腿,讓她不用緊張,她垂著頭,在其他人眼裡就好像是認清自己身份般的臣服,收斂了那身抗拒的氣息。而周子瑜的眸光掃過桌上的酒杯,座位太擠,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需要找到更好的時機才可以。

 

門口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周子瑜敏銳地捕捉到。

 

一股清新的果香先飄入她的鼻尖,而後是深沈的雪松、麝香與柔和的茶香包裹住周子瑜整個人,末了是菸草與乾草的餘韻,是低調又淡雅的香氣。

 

周子瑜對於氣味敏感,香氣隨著女人靠近先在空氣中漫開,很快只留淡淡的餘香。

 

周子瑜那雙漆黑的眼眸,露出一絲淺淺的微光。

 

女人穿著高定的酒紅色襯衫,包臀黑裙,肩上披著與裙子同一套的黑色西裝外套,波浪的長髮一邊勾在耳後,露出耳上的鑲鑽耳飾,矜貴優雅。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夾帶著氣勢,她微微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樣氣場壓人,起身要向她打招呼的眾人因為她一個擺手的動作啞口無言又坐下。女人薄唇高鼻,看起來多情的眼稍微遮掩住凜冽的眸光,顯得柔和一些,透著危險卻又誘人之感。

 

「叫什麼名字呢?」

 

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很顯然是對著周子瑜講的。

 

幾個男人啞聲,摸不准這位主的意思,只好看向周子瑜,而周子瑜那雙眼睛恰到好處地露出驚訝與緊張的神態,嘴唇是抿著,距離極近的船屋看清她眼裡的意外以及身體的緊繃,自己跳出來做打圓場的,哂笑:「怕什麼呢?」

 

周子瑜嘴唇悄悄往上一挑,有點想笑。

 

女人眼神驟冷,沒有半分情緒,慵懶地牽了下嘴角,山下立刻皺眉示意船屋不要多嘴。

 

周子瑜嘴角含笑,現在是真心實意了,雖然懷抱著一點期待,可有可無的期待,然而當人真的出現眼前時,衝擊感還是不小,至少周子瑜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今晚的目標安排瞬間在腦中亂了一瞬,手指也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腦袋在興奮,還是在危機四伏的場合相遇的自然反應。

 

她可以肯定的是湊崎紗夏是一眼就認出她的,那雙眼裡滿是刻意嘲弄的惡劣。

 

周子瑜櫻唇微張,最後選擇閉上嘴,以前她就摸不准湊崎紗夏的脾氣,隔了這麼多年更是不能知曉,也怕她這時候刁難自己,她決定給湊崎紗夏順順毛,在她面前乖一些。

 

本身接下這個派遣就有極高的風險,執行的是機密任務,同事多半是離鄉背井,因為任務範圍內有知曉她身份的人,這是大忌。但是既是隱憂,可能就也是突破口,上頭最終仍是批示同意。

 

現在的情況只有一小部分在周子瑜的預料範圍,西組的湊崎紗夏有可能出席在這個場合,但是並沒有主動向她打招呼的可能。

 

「問妳話呢?」

 

湊崎紗夏眼眸彎彎,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話語間也沒有好奇,其他人也跟著催促,甚至在催促間就已經透漏出她在這個場合所使用的名字。

 

周子瑜抿唇,心跳聲越來越大,現在就是緊張的,她實在不能確定湊崎紗夏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掀了她的底,還是只是想要她難堪?

 

她的工作需要不擇手段達成目的,然而在目的不足以犧牲自己時,需要的是臨機應變。分神不過半秒,周子瑜的墨眼矇上一層霧氣,示弱也會是必要環節,湊崎紗夏卻好像先一步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沒等周子瑜餘光觀察船屋的表情,情緒就被打斷。

 

「坐過來。」湊崎紗夏徹底收起笑,面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不耐煩,沒什麼耐性。

 

那雙淺色的眼眸裡都是碎冰渣子,她身後的手下個個神情嚴肅,空氣凝重。

 

周子瑜僵著半秒,周圍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感覺到旁邊的人呼吸都輕了幾分,連忙起身往湊崎紗夏走去,由於空間太小,還狼狽地撞到桌角,眼角是真的掛著淚,她疼都不敢說不出口就坐下,低垂著腦袋。

 

「妳們在那邊看什麼啊?都坐過來,熱鬧一點。」眾人連忙招呼其他兩名女性坐下來緩和氣氛,又讓男經紀走人,門被關上。

 

湊崎紗夏隨意地坐著,忽地側傾過身,輕蹙眉頭,壓低嗓音靠在周子瑜耳邊:「說了不要老是哭,醜。」

 

漂亮的玫瑰總是又毒又帶刺。

 

周子瑜偷偷地吸氣,很好,還是那個湊崎紗夏。她氣惱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徹底哭不出來,另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握拳,看起來被欺負的樣子,倒是意外地符合她現在的人設。

 

說了是什麼時候說了。

 

周子瑜動了一下身體,湊崎紗夏輕拍了下沙發,她便老實地待著,頂著其他人示意她討好的目光,她順著自己心意刻意“討好”地往湊崎紗夏身上靠,湊崎紗夏側頭看來時,周子瑜一雙無辜的鹿眼眨了眨,既無辜又乖巧。

 

“醜死妳。”

 

湊崎紗夏似乎知道周子瑜在想什麼,煞有其事地微微頷首,周子瑜不爽瞪了她一眼,她看過來時,又是迷茫無辜的小鹿眼。

 

湊崎紗夏呵了一聲,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說:「小心思真多。」

 

美人配美人,對於在場的男人看起來是養眼,但心底總是奇怪,不過西組那尊小煞神愛玩什麼就玩什麼,玩女人不是跟他們一樣嗎?那就好談多了,眾人鬆了口氣,雖不知道兩人互相交換了什麼話,只當人又哄好了。

 

湊崎紗夏視線滑過,落在桌上的酒杯,周子瑜心領神會地替她倒酒,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拿起,遞給湊崎紗夏前,先就著酒杯喝了一口,杯緣有清晰的唇印,湊崎紗夏接過酒杯時,唇印正對著她,周子瑜的手指滑過湊崎紗夏的手心,似勾引似挑釁。

 

周子瑜餘光悄悄地看湊崎紗夏,以為湊崎紗夏會直接摔爛酒杯時,湊崎紗夏十分大方地就著唇印抿了一口,讓周子瑜的耳垂微微地燙了起來,清冷的面容上又偷偷地露出勾引成功的自得。

 

——小心翼翼,又意外地大膽。

 

高中時周子瑜曾從旁人口中得到這個評價,她自己也認為挺符合的。

 

沒有說過喜歡,但卻在高中時親過湊崎紗夏。

 

早就該忘記七八年前的事,卻偏偏就想來看一眼她親過的那個人。

 

明明湊崎紗夏脾氣惡劣的要死,帶刺又有毒,卻還是想靠近,想採擷。

 

「啊,能符合您的心意真是太好了。」開口的是十代目梅組的幹部,話也說得謹慎,舉著酒杯觀察兩人的互動,西組的本部長湊崎紗夏隨性了些,但看起來還算滿意,聽了這話也沒抬頭表示反對,心裡嘆著:歪打正著。

 

船屋平佐在這個場合沒說話,都是半會的幹部山下在說,也沒人去介紹湊崎紗夏的身份,看得出來除了幹部級的人,其他人對於湊崎紗夏並不了解,但也不敢多話。

 

酒水一杯接著一杯倒,周子瑜看湊崎紗夏喝酒眼睛都不眨,也不語,西組本來是不管中央區西北角的,但是要管的話確實也歸西組管,知會一聲是沒錯的。

 

船屋在兩邊提到中央聯合團體時,並沒有多語,還算是有點腦子。無論如何是無法成完今天的問題,周子瑜開始出神地好奇Fork基因的隨機性,船屋是長相很文弱的人,要說是捕食者好像不夠兇狠。

 

啊,刻板印象。

 

「在看什麼?」

 

冷香灑在脖頸上,好像一條毒蛇纏繞上她的脖子,吐著蛇信子,周子瑜整個人縮了下,更往湊崎紗夏那邊靠,輕聲地回答:「沒什麼。」

 

「是麼。」湊崎紗夏喝了口酒,把酒杯湊到周子瑜嘴邊,周子瑜順從地將酒飲下,反覆幾次,周子瑜的眼眸不再清亮,而是蒙上層水氣。其他人交談的音量很大,湊崎紗夏用漫不經心地調子說:「船屋?警視廳最近在加強打擊準暴力團的力度,跟妳也有關係嗎?」

 

周子瑜心臟一跳,面上還是沒有顯露,只示弱地抓著湊崎紗夏放在腿上的左手尾指晃了晃,希望她小聲一點,耳邊聽到湊崎紗夏很輕的冷笑。

 

很多時候周子瑜會覺得湊崎紗夏敏銳與聰慧到了非常人的程度,不管是掌握她的任務目標還是她的身份。周子瑜還挺想問一句:這麼關心我呀?

 

不過這純屬自討苦吃,湊崎紗夏大概會露出更討厭她的表情。

 

但是湊崎紗夏現在對她的態度還挺有意思的。

 

總不會是要在場的人散了以後,逮住她算帳吧,七八年前的帳,早就爛了。

 

她一直不明白湊崎紗夏對她無來由的排斥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就算當時問了,大概也不會得到解答。

 

周子瑜跟湊崎紗夏關係好的時間好像非常地短暫,就是在那個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很短暫的兩個月,湊崎紗夏笑起來會皺著鼻子,有點可愛。

 

那一天,是一群高高壯壯的人敲開她家的門,說她母親住院,父親受傷了,組長吩咐要照顧她。周子瑜隔著防盜鐵鍊看著那群人,在看到熟悉的刺青後才拉開防盜門鏈,一路上都不言不語,非常乖巧,然後她在別墅裡見到了西組組長的千金——湊崎紗夏。

 

跟她同一個年紀的湊崎紗夏赤足踩在前院的草皮上,草帽與白色洋裝,被清風吹起,裙擺飄蕩,神采飛揚,眼神桀敖不拘,陽光下琥珀色的瞳孔非常漂亮。

 

那一陣被微風帶過來的,屬於女孩身上的清甜花果香。

 

湊崎紗夏對著她說:「過來。」

 

周子瑜沒有遲疑地就過去了,湊崎紗夏的手心牽起來很溫暖。

 

那一個暑假,是周子瑜人生裡最有趣的夏天,她跟著湊崎紗夏做了好多以前沒有做過的事,去了好多不同的地方,甚至是在街上走到一半開始甩開保鑣的遊戲。

 

可惜的是鄰近開學的那段時間兩人變得不冷不熱,即便是開學同班以後,這一切仍就像是泡影一般,破滅的很快,湊崎紗夏有自己的朋友群,顧不上周子瑜,這劇烈的冷熱反差讓周子瑜非常不適應,她還偷偷地掉了幾次淚。

 

後來的後來,周子瑜猜想湊崎紗夏可能提前知道她父親的事了。

 

可惜當時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有一次她一個人躲在舊音樂教室流眼淚,湊崎紗夏還偏偏就要在這時候開門,周子瑜看了門口一眼,背過身擦眼淚,不知道過了多久,湊崎紗夏走過來一隻手扳過她的身體,特別不耐煩地問:「到底在哭什麼?」

 

周子瑜傷心地說不出話來,止住的眼淚又掉下來。她上一節課說想要跟湊崎紗夏一組,湊崎紗夏轉頭就跟別人一組,這種無聊的事想起來就是很傷心。

 

湊崎紗夏單手捧著她的臉,淚水滑過她的手,她只是看著周子瑜,片刻後,鼻尖幾乎要相碰,聲音很輕地說:「不要老是哭,醜死了。」

 

周子瑜感覺自己的臉頰被柔軟地觸碰,湊崎紗夏吻去她的淚,最後吻了吻她的眼角。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周子瑜胸口漫開,好象有什麼種子在這一刻破土而出,但湊崎紗夏什麼也沒有說,只從抽屜裡拿走她遺忘的直笛離開。

 

現在周子瑜也有那種感覺,從湊崎紗夏讓她過來跟她坐在一起後,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又回來了。

 

讓她想要的更多。

 

酒勁上頭,包廂裡說話的聲音變大,熱鬧起來,酒一瓶瓶開,說話間也沒有剛才的拘禮,尤其剛才契約已經簽好,更沒有問題。

 

周子瑜轉頭看湊崎紗夏,白皙的臉蛋透著薄薄的紅暈,有幾分秀美的柔弱之姿,但是周子瑜知道湊崎紗夏沒有醉,她只是容易上臉。

 

不過現在沒有醉的湊崎紗夏一下站起,周子瑜還是體貼地扶著她,湊崎紗夏的酒氣蓋過身上的淡雅茶香,周子瑜有一瞬間也覺得腦袋有點暈。

 

談話告一段落,接下來沒有湊崎紗夏的事,她也沒有那個閒心。

 

西組的手下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主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點眼色他們還是有的。

 

私人會所裡應有盡有,這一棟屬於高級的會客場所,再往內更隱匿一點,有會所主人的私人休息會館。

 

至於那個主人......

 

正把周子瑜壓在門板上,捏住周子瑜下巴的指尖冰涼,她慵懶的聲音響起:「什麼時候警察廳也提供這種服務了?」

 

周子瑜有點難受地輕咳了兩聲,玩笑地答:「賺點外快?」

 

湊崎紗夏嘶了一聲,瞇起眼,輕輕地扼住脆弱的脖子,周子瑜冷得一個哆嗦,也不反抗,湊崎紗夏的拇指摩挲著生機勃勃的動脈,「警察廳的執行官さん的職務範圍有點廣,既然進到西組的地盤賺外快,是不是就應該交點保護費,恩?」

 

周子瑜眼皮一跳,鎮定地微笑,反正她在湊崎紗夏面前也沒什麼好裝的,任由湊崎紗夏拿捏。她眸光盈盈,臉頰暈紅,身上有著絲絲酒氣,有點頹然地靠在門板上的模樣像是在蠱惑人心底的欲,瘋狂地想讓這個端莊清冷的人衣衫凌亂。

 

作為警察廳處理Fork與Cake事務的機密單位與職務,她的個人資料卻這麼容易被湊崎紗夏取得,不由得思考了一下西組對於政府單位的滲透或是情報的掌握到了哪一個程度。當湊崎紗夏的手慢慢地滑過她的腰線,摸出她藏起的手槍時,周子瑜很快地摟著湊崎紗夏的腰,把人拉得靠近到湊崎紗夏需要放開她的脖子,單手撐著門板。

 

「沒有帶錢的話,保護費可以用別的方式付給本部長嗎?」周子瑜語調輕柔,眼波帶著媚意勾人,沒有半點反抗的姿態,武器都被拿走,她又能做什麼。從剛剛就開始的熱,本以為是飲酒後的興奮感,現在卻逐漸地在小腹躁動,她隱忍地蹙了下眉,又輕嘆了下,真是不妙,又妙極了。

 

湊崎紗夏沒有任何動搖的姿態,她的名字並沒有被呈報上去政府,西組的本部長還是上一任的名字,不過周子瑜怎麼知道的都無所謂。

 

「那就要看是什麼方式了,我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違法的東西是不收的。」湊崎紗夏說話半點也不認真,還在周子瑜面前檢查了槍枝的型號,似乎在衡量價值,她壓低身子,與周子瑜的距離極近:「不過要是像妳父親那樣就划不來了。」

 

周子瑜的父親在西組臥底十幾年,為人海派忠心,自己這條線收網前,坦然地回到西組,在幹部都在的場合斷自己一指,組長看在過去的情份、貢獻以及西組實際損失不是太大,並沒有為難他。

 

「妳是不是誤會什麼?」周子瑜垂眼,有一瞬間涼意從脊椎竄上頭皮,她無意做一樣的事,只不過也有一定要做到的事才行,為此,沒有什麼不能做的。

 

「那麼,說說想要怎麼......」

 

在湊崎紗夏說完前,周子瑜忽地傾身,她舔了下自己唇瓣,然而軟舌連帶著掃過離她極近的湊崎紗夏的唇,柔軟如花瓣。

 

淡淡的酒味,還有唇膏的玫瑰香,不是以前嘗過的味道,卻一樣地誘人。

 

「這個可以嗎?」

 

嬌軟又乖甜的聲音聽起來很纏人。

 

湊崎紗夏淺色的眸子一瞬深沈幾分,宛如盯著獵物般充滿攻擊性。

 

下一秒,周子瑜被狠狠地壓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一點對於今晚處於下風報復成功的快感。

 

湊崎紗夏再是暴跳如雷也不會做出斥喝這種行為,就是臉沉得不行,可惜的是周子瑜覺得沉著臉的湊崎紗夏還挺好看的,尤其是喝了酒以後,臉蛋跟耳朵都紅通通的,兇起來很可愛,不兇的時候就還......挺想親一下的。

 

真是糟糕的不行的副作用。

 

她沒有預期真的就會碰上湊崎紗夏,但是撞上了又有何不可。

 

湊崎紗夏一手掐在周子瑜的脖子上,還沒有用上力,只是皺眉看她,好像在忍著極大的痛苦,嘴唇緊緊地抿著,似乎也搞不懂周子瑜在想什麼。周子瑜只是本能地覺得呼吸不順不舒服,她才不會去思考湊崎紗夏在想什麼,反正湊崎紗夏也不會告訴她。

 

那麼就按照她想要的來。

 

周子瑜的右腿並沒有被壓著,她膝蓋擊向湊崎紗夏,湊崎紗夏的恍神彷彿只是假象,她側身一閃單手一擋,在周子瑜翻身拿住她的時候,同時按住對方不讓她動。

 

一個人掙開束縛要反手拿住對方時,一個人又換個姿勢按住對方,兩人在床上滾了幾次,制伏與反制伏裡僵持不下。

 

最後是湊崎紗夏用了勁,周子瑜吃疼感覺自己手要被折了,才鬆開往後,還沒退開,湊崎紗夏已經抓住她的雙手背在身後把人狠狠地壓在床上,她喘著氣說:「放手。」

 

「想做什麼?」明明剛才兩個人還喘得要命,現在湊崎紗夏說起話來又是漫不經心的調調,周子瑜用盡了全力,掙不開,終於順從地仰躺在床上。

 

黑色的長髮散落在潔白的床單形成強烈的對比,她挑畔地朝湊崎紗夏牽起嘴角,「就、想做。」

 

一瞬間湊崎紗夏按住周子瑜肩膀的力氣幾乎要將她的骨頭弄散,而周子瑜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好像一點都不痛,有點瘋的偏執,酒後那張清冷的臉蛋染上幾分嫵媚,微醺的嗓音低柔地說著大膽的戲語:「妳不行的話,我來嘛。」

 

很欠修理的樣子。

 

湊崎紗夏反手就將周子瑜裙子的綁帶扯開,慢慢地捲在手裡,周子瑜有些混沌的腦袋稍微意識到不妙,但還是保持那個無所謂的笑,因為血液中的興奮感很快地壓過一切。

 

啊,所謂不公平之處大概就是在這裡。

 

如果湊崎紗夏不是Fork,那麼她也不會處處落下風。Fork位居於獵食者的位置,面對Cake還能激發更強的力量,這種極度不平衡的生態鏈怎麼會存在在人類的基因裡。

 

上帝剝奪Fork對於食物的感知能力,把這個感知能力加倍地放到Cake身上。

 

好像他們的存在只是上帝為了重現在競技場裡人獸鬥。

 

湊崎紗夏是Fork,周子瑜在高中就知道。

 

她的眼淚、她的血,她的一切,湊崎紗夏都抵抗不了。

 

當然也抵擋不了跟她接吻的誘惑。

 

因為她是Cake。

 

 

 

 

 

她的眼淚會是罌粟嗎?

 

周子瑜不知道。

 

她可能個性有一絲絲的殘缺的惡劣。

 

她有點喜歡看湊崎紗夏惱得不行,眼裡卻仍是對她充滿慾望的樣子。

 

80%的味覺是由嗅覺所構成,只有20%是純味覺。所謂不公平之處在於,即便是Fork沒有品嚐到Cake的任一部分,仍然可能在極近的距離之下知道對方是Cake,是否有氣味,距離多近可以聞到氣味是因人而異。

 

周子瑜工作需要降低目標發狂的風險,服用的藥物會抑制費洛蒙與氣味的出現,而產生的副作用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多半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可以保持面上的平靜。她的體質要使用抑制Cake氣味的藥物很不方便,而只是這一次注射的效果除了快速發生作用以外,副作用遠比她想得還要嚴重。

 

很多時候她很厭煩這個體質,但是有些時候她又喜歡。

 

例如在高中時,湊崎紗夏明明想離她遠一點,卻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又例如現在。

 

周子瑜眼角通紅,壓抑地喘息著,沒有比清冷女神墜入情潮還要更誘人的景色了,她衣衫不整,髮絲凌亂地跟湊崎紗夏糾纏在一起,對著湊崎紗夏一顰一笑盡是風情,絕色傾城。

 

纖細柔韌的腰肢微微地挺起,胸前的飽滿起伏著,周子瑜美的不止那張臉,修長的四肢與婀娜的身段,她每一個動作都像一幅畫,手指緊緊抓住床單的模樣也因為那張清冷的面容而顯得更加地性感。

 

湊崎紗夏卻見不得她這游刃有餘的模樣,含住她的下唇,將她拖入欲海,共沈淪。

 

周子瑜每一處嚐起來都是不同的味道,湊崎紗夏輕咬著她的鎖骨,含住花蕊,吮了下,讓花蕊在口中綻放。她順著一根根的肋骨往下到緊緻的腹部,在肚臍處轉了一圈,又往上吻了吻周子瑜的後頸、琵琶骨、後腰,咬了一口臀部。

 

周子瑜笑了,把湊崎紗夏拉起來,對方迫不及待地深深地吻住她。

 

周子瑜是甜的,而湊崎紗夏嗜甜。

 

周子瑜喘不過氣來,呼吸交纏間,卻還是用氣音笑了聲。

 

湊崎紗夏接吻的時候跟高中的時候一樣霸道。

 

那一次距離音樂教室那一天又過了多久周子瑜想不起來,她只記得她快要習慣這樣對她忽冷忽熱的湊崎紗夏,然後在一次放學的午後。

 

所有人都離開了,因為一些事的緣故她們的身份變得不安全,西組的成員要來接她們放學,湊崎紗夏坐在課桌上,索然無味地叼著一根棒棒糖,周子瑜低頭收拾著講義,一張張地收在資料夾裡,手指卻不慎被劃破,小血珠從傷口湧了出來,指腹出現一條血痕,看起來舔一下就會好,但是她不喜歡血的味道。

 

周子瑜舉著手指,另一隻手去翻找書包的絆創膏,好像是在書包的前袋,一隻手不好拉開拉鍊。

 

「過來。」湊崎紗夏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嘴裡含糖有點含糊不清。

 

周子瑜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看著湊崎紗夏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她很自動地伸手要接絆創膏,結果湊崎紗夏的手裡什麼也沒有,她只是抓住周子瑜的手,低頭含住傷口。

 

周子瑜的心重重一跳,睫毛顫動,隱密的心思像是發了芽般再次冒出來。

 

湊崎紗夏吮了下周子瑜的手指,刺痛感竄上腦門,周子瑜沒有收回手,湊崎紗夏自己鬆開了,她的眼神像是盯著獵物,平靜之下風雨欲來之勢,但是周子瑜從來也不害怕這個,她刻意地靠近湊崎紗夏的嘴唇,一邊思考著誘惑人的方式。

 

湊崎紗夏忽然就把棒棒糖從窗口扔出去,按住周子瑜的後腰含著她的下唇。

 

坐在課桌上的湊崎紗夏要高一點,周子瑜站不直,整個人被她圈在懷裡,吻得透不過氣。

 

周子瑜腳有點軟,湊崎紗夏那段時間身上經常是淡淡的花果香香水,她好像要迷失在花叢中,是鐘聲驚醒了她們,周子瑜狠狠地皺眉,因為湊崎紗夏很用力地咬住她的肩膀,好像要撕下一塊肉那樣。

 

薄薄的襯衫制服被咬了一圈牙印。

 

在周子瑜離開大阪前,用著不同的方式招惹了湊崎紗夏好幾次。

 

周子瑜自己挑起的事,她記得很清楚,湊崎紗夏不會拒絕,或者說出於本能無法拒絕,但很顯然她討厭事情的一部分失去控制,所以在大部分的時間裡她都喜歡掌控主導權。

 

嘶——

 

大腿內側被咬了一口,迫使周子瑜從發散的思緒回神,從舊時光清醒過來,她抬起上半身,湊崎紗夏也抬起頭,舔了下嘴唇上的潤澤,多情的眼裡是濃到化不開的慾望,周子瑜忍不住紅了耳根,眼裡有倦意,她的副作用緩解不少,有點受不住。

 

「一個執行官不見,警視廳會發現嗎?」湊崎紗夏的聲音含含糊糊地傳過來。

 

周子瑜低低地喘息,忍著逐漸高漲浪潮,手背擋在自己的眼前,壓抑著不穩的氣息,回答:「當然會了......所以請小心一點。」

 

湊崎紗夏沒有回答,溫熱的唇舌含住周子瑜最脆弱的地方。

 

周子瑜眼裡湧上一絲不可控的擔憂,她低估了Cake對Fork的影響力。

 

但她也無力顧及那些,怎麼樣都無所謂,那又何妨。

 

「哈、等一下......」

 

 

 

 

 

 

 

 

 

 

 

周子瑜有好幾天都覺得腰跟腳都不是自己的,比三天三夜的監視行動還要疲倦。

 

Fork對於Cake的慾望跟無底洞一樣深。

 

那天被帶走以後,在場的人只會默認她就是西組本部長的人,她是不可能自己去收船屋這條線,身份上不允許。原訂用她來確認Fork身份的計畫也只成功一半,如果可以引誘對方將自己帶去關押另一個Cake的地方,那要攻破這個點就簡單多了,幸而還有備案。

 

不過船屋這條線收了,只要湊崎紗夏不打算動她,那麼之後的工作就是如常。

 

當天計畫生變,周子瑜也非常堂而皇之在湊崎紗夏眼皮子底下傳暗號給在外監視情況的搭擋。

 

湊崎紗夏只是微微一笑,於是周子瑜也微笑。

 

反正湊崎紗夏什麼都知道。

 

她欠了湊崎紗夏,湊崎紗夏每一次都會討回來,就看是在哪個地方討回來罷了。

 

如果不是周子瑜的人生提早遇到湊崎紗夏,在看到西組本部長出現的那一刻,就是她任務出現大危機的時刻。

 

湊崎紗夏對她的味道感興趣,那就會是她的保命符,當然那天醒來她還是摸了下自己有沒有少一塊肉少一顆器官。

 

不要期待一隻豹子每一次都能抑制住自己的野性。

 

船屋已經被逮捕,他拘禁的Cake受了不少驚嚇正在接受心理治療,據Cake的說法船屋在被逮捕的前一天吃了他的毛髮喝了他的血液,考量到人體內激素等是否因此有相應的變化,對於船屋的檢測報告今天出爐,後續會有人接手。

 

船屋那條線,嚴格來說不是周子瑜的主線,當然她也是帶著一點私心。她明面上的工作是一家咖啡廳的員工,她的目標是咖啡廳的常客立枕公之,從事經紀業,或許,很快就會從當天的男經紀那裡知道她對演藝事業有憧憬的事,主動上鉤。

 

周子瑜注意到店長的視線,做出頗為悽苦的模樣洗著杯子,由於三天前無故早上曠職,被扣了薪水,處於試用期的她正在被嚴格地職場監督教育,萬惡的資本家。

 

現在是休息期間,她洗好杯子,對著店長微微一笑就到外面透氣,剛好電話打來,她一接起,對面的嗓門差點讓她耳膜受損。

 

「報告書打好了嗎?那天晚上去哪鬼混!到中午才回報!」

 

「……這個音量不注意一下場合嗎?」周子瑜壓低聲音,對方沈默一陣,然後再次咆哮:「少來了,妳明明就在咖啡店,現在是休息時間吧?我都看到咖啡店的推特文章了!那個打錯字的文案就是妳發的吧?」

 

周子瑜啊了一聲,裝傻:「哎呀,我有嚴謹的職業病呢。」

 

對方唸了幾句,然後才想起正事,說:「船屋那個案件有線索指出是中聯的人媒合,中聯的人騙了很多女孩子下海,男孩子也有,透過高薪打工的廣告,在面試階段篩選出來Cake,似乎從在有只有Fork的群組,會在裡面展示“Cake”,Cake的價錢比其他人要高上許多。立枕公之或許從事的就不是一般經紀業,有進度隨時報告。」

「他們知道公安課在關注這件事,行事更小心了,要不是船屋拘禁了一名Cake,可能還不會這麼快打草驚蛇,總之妳也小心一點。」

「不過不是叫妳別在西組的那個人前面露臉妳又去,算啦,妳最近就待在咖啡店就好,那裡離派出所很近,西組那種有組織性的指定暴力團成員不會喜歡在那邊出沒,不入流的準暴力團的人倒是各處流竄。」

「中聯是否取得非法的FC藥劑或檢測試劑等藥品,有人在盯,無論如何以妳的身份都要小心,另外有可能需要妳支援,保持聯繫。」

 

掛斷電話,周子瑜摸著一下耳膜輕微受損的耳朵,刪除通聯記錄後,把手插進口袋,長官這種東西總是說著好像要讓妳放假休息之類的話,最後總是要做著比以前還要麻煩的事。

 

唉。

 

重新穿上圍裙,周子瑜推開門回到店內,櫃檯的兩個工讀生正在竊竊私語,周子瑜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咖啡廳出現了好看的人才會這樣,她第一天報到時那兩個小朋友也是像看到大明星那樣一直圍著她問東問西。

 

然後她注意到了那個總是坐在同一個位子的立枕公之,在她收回視線時,察覺到立枕公之也朝這裡投來目光,悄悄地勾起嘴角,或許咖啡廳打工的日子要結束了。

 

周子瑜要從櫃檯旁邊進去內場時,櫃檯的工讀生告訴她有人一直看她,周子瑜一臉疑惑,這就上鉤了?

 

她剛轉身,一眼就看到坐在皮沙發上喝咖啡的女人,灰色的套裝,精緻的妝容,戴著金絲框眼鏡,完全就是都市的高級白領女性打扮。

 

周子瑜心跳漏了一拍,停下腳步,對方也看了過來,鏡片底下的眼眸銳氣逼人,薄薄的嘴唇塗著鮮艷的紅,長長的捲髮披在身後,看起來高貴不可侵。

 

什麼啊?所以說西組那種有組織性指定暴力團成員不會到這邊出沒不包含本部長嗎?

 

周子瑜轉了個方向,坐在女人面前。

 

湊崎紗夏喝了口咖啡,露出官方的淺笑,目光停留在周子瑜胸前的名牌,「伊吹さん,森宮さん,現在是水戶さん啊?」

 

惡劣!明明那天就有聽到別人叫她森宮,還讓她自我介紹!

 

大廳的空調開得很低,周子瑜吸了一口涼氣,才壓低聲音問:「本部長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湊崎紗夏目光落在周子瑜的身上,說:「一份蛋糕,謝謝。」

 

周子瑜:「......」哪一份?

 

周子瑜略有遲疑,湊崎紗夏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等著,在萬惡資本主義店長的遠遠注視下,周子瑜揚起最親切的笑容問:「什麼口味都可以嗎?」

 

湊崎紗夏看著價目表,說:「要有味道的。」

 

周子瑜:「......」

 

湊崎紗夏對她最大的報復是不是在她工作時出來搗蛋?

 

她上次沒有對湊崎紗夏搗蛋吧。

 

湊崎紗夏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本小筆記本,周子瑜從湊崎紗夏的西裝領看到代表辯護士的金色天秤葵花章,雖然有掌握這個情報,但還是覺得有詭異的割裂之感,她放縱自己的好奇心,問:「本部長什麼時候還需要兼差了?」

 

「每一個守法的好公民都有一份正當的職業。」湊崎紗夏頭也沒抬,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與那天在會所相比,確實是認真嚴謹,相當可靠的模樣。

 

過了一會,再次無故曠職又被迫開著車的周子瑜思考了幾秒鐘關於守法的好公民是什麼定義,但是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拋諸腦後,司法考試沒有禁止湊崎紗夏考試的資格,那湊崎紗夏取得辯護士資格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西組本部長的名字本來就沒有載於名冊上,是通過單位關係才知道西組的掌權者概況。

 

在通過司法考試成為司法修習生時,湊崎紗夏並沒有選擇申請成為法官或檢察官就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逮捕並不是我決定,審判也不是我決定,還有什麼問題嗎?」湊崎紗夏舒適地坐在後座,從側後方可以看到周子瑜略顯嚴肅的表情,她心情頗好。

 

本來沒有問題,聽到湊崎紗夏這個反問,周子瑜又覺得大有問題,但是想不出問題所在。

 

「不是說......有些審判長不喜歡辯護士與證人方往來過從甚密嗎?」周子瑜還是不放心,以她的身份如果出現在法庭就會是檢方證人席上,所以她除了屬於在犯罪上代表警方,法庭上應該屬於證人方。

 

過從甚密?

 

湊崎紗夏將手上的報告翻了一頁,淡淡地說:「做都做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妳會告訴我關於船屋的案子你們掌握多少證據?」

 

周子瑜握住方向盤的手突然用了些力,車子仍是開得平穩,絲毫沒有顯露司機內心的波濤洶湧。

 

過了太久,差點忘了她從以前就常常在說話上吃湊崎紗夏的虧。

 

一夜情哪算,這種話一說出口,那麼今天就會是第二夜。

 

周子瑜分神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被後車按了一下喇叭連忙專心開車。

 

一路上直到把湊崎紗夏手上的報告送去另一個事務所,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們言詞辯論前不用開會討論嗎?」

 

湊崎紗夏是船屋的公設辯護人其中之一這件事還是讓周子瑜覺得奇怪,明明可以拒絕的事,偏偏要接下。

 

周子瑜送完文件,看到車上的湊崎紗夏抱臂假寐,好奇地問,問完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要開會也不急於這天。

 

「妳覺得吃毛髮跟喝血算是吃人嗎?」湊崎紗夏睜眼,語氣頗是認真。

 

周子瑜被問住了,認真地思考關於這類Fork攻擊Cake的FC案件有特別法規定,當犯人被逮補或是處理以後,她就不會參與後續訴訟,所以想不起確切哪一條,她問:「你們的主張要針對這點辯論嗎?」

 

湊崎紗夏讓她坐在後座,周子瑜開門坐進去後,很快就有人敲車窗,是西組的人,她向湊崎紗夏打過招呼,對周子瑜點頭示意後,就不發一語的開車。

 

湊崎紗夏讓周子瑜靠過來一點,周子瑜就附耳過去,湊崎紗夏很輕地說:「我只是在想,如果那樣算的話,那我這樣算是吃嗎?」

 

周子瑜的耳根子染上緋紅,紅暈蔓延到臉頰。

 

良久,她才輕輕嘆氣,真的搞不清楚湊崎紗夏什麼時候認真,什麼時候又是玩笑,她回道:「反正妳會沒事的。」

 

湊崎紗夏轉頭看她,周子瑜身子坐得很正,手也規規矩矩放在腳上,衣著偏休閒但勝在得體整齊,看起來正直又可靠。

 

可惜,那不是對湊崎紗夏而言。

 

「是嗎?」湊崎紗夏神態慵懶,與穿著正裝戴著眼鏡形成強烈的反差,這副模樣禁慾又撩人。

 

周子瑜移開視線,有些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即便是飛蛾撲火沒有結果還是想去做,無所追逐的人生實在太過無趣,有渴望卻不曾觸碰,又有什麼意義。

 

「是。」

 

周子瑜給予肯定的回答。

 

「對發瘋的Fork開槍過吧。」

「本部長對我很感興趣呢。」

 

周子瑜語氣輕快,似乎非常高興湊崎紗夏調查她,一點也不在意湊崎紗夏逐漸冷峻的眸光,她的聲音溫軟清甜,彷彿對於湊崎紗夏知道她的事情如此詳細感到受寵若驚,就是刻意在給湊崎紗夏找不痛快。

 

不過玩笑要有個限度,周子瑜聳肩說:「我不會把槍口指向妳的。」

 

「把槍口指向我算是釣魚執法嗎?」湊崎紗夏絲毫沒有動容,周子瑜偶爾會做出很不合理的舉動,她至今都沒有明白周子瑜那個不聰明的腦袋瓜在想什麼。

 

「啊,妳這麼說也有道理。」湊崎紗夏不提,周子瑜還真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如此地詭異,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的,只要湊崎紗夏失控,她就可以逮住湊崎紗夏。左右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方式:「這也只是我個人的保證而已,可不可信的話,本部長自由心證。」

 

湊崎紗夏側頭,耳上的掛墜晃了晃,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是她對於周子瑜向來是予取予求,不爽的時候就更是了,全是她說了算。

 

高中時的周子瑜總是班上看起來最乖的那一個,制服穿得最好看,身姿端正,舉止有禮,講話輕聲細語,性格溫軟。

 

所以湊崎紗夏叫她站著,周子瑜就站著讓她吻去眼淚,湊崎紗夏讓她不要動,她就坐得好好的把劃傷的手指一直舉著,湊崎紗夏讓她抬頭,她就仰起腦袋給親,反抗都不反抗。

 

像一隻小羔羊。

 

哦,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讓她離遠一點的時候,她就倔強地要湊過來。明明沒有什麼心機,還是會被捉弄的對象,卻會千方百計地靠近她。

 

用著學習委員的身份領著她到教師辦公室,可明明老師們在開會,教師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周子瑜環著她的腰靠上來時時,湊崎紗夏的鼻尖都碰到周子瑜的頸窩了,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乳,就是周子瑜這個人的味道。

 

而周子瑜還偏就會朝她露出一個頑皮的笑。

 

不怎麼乖。

 

就像現在一樣。

 

「這樣,是要還是不要?」

 

周子瑜那雙漂亮的眼眸有些失神,她也是現在才正式確認了她受不住的時候就會生理性的落淚,就不說這個現象煩不煩人,反正湊崎紗夏肯定是喜歡的。周子瑜努力眨了眨眼,或許是Fork的天性,周子瑜早在高中接吻時就該知道湊崎紗夏有多擅長吃Cake。

 

她放鬆了抵在湊崎紗夏胸口的手,緩緩地搭在湊崎紗夏的肩上,無聲的默許。

 

「妳嘴裡的是什麼?」

 

湊崎紗夏上一次就察覺到了,周子瑜整個人的全部對她而言都是一塊有著不同口味的蛋糕,但是周子瑜的舌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藏了塊東西,在她們接吻的時候慢慢化了,那一處沒有味道,特別的明顯。

 

周子瑜的聲音有點啞,沒好氣地說:「薄荷糖......」

 

吸引強烈到足以讓人吃人是難以想像的,即便是有一點可能,周子瑜也不太想變成那種狼狽的結局,抑制Fork某方面“食欲”的口含錠確實是有點效用的。

 

這當然不包括性。

 

Fork對於Cake的渴望在一些時候會轉成強烈的性慾,而抑制性慾的藥物比周子瑜使用的藥物還要早很多就問世,不如說問世的原因是因為其他症狀的藥物使用產生副作用而發現的,不過周子瑜並不想用。

 

因為沒有必要。

 

在某種程度而言,與偶爾需要使用Cake抑制劑的她非常合拍。

 

問這個問題有點無聊,湊崎紗夏如果沒有猜到的話就不會跟周子瑜接吻,但是看一隻小羔羊親口說出她不想被架在火架上烤還挺有趣的。

 

有些事她們知道,但是不會說。

 

像是湊崎紗夏第一次知道周子瑜是Cake,以及周子瑜第一次察覺湊崎紗夏是Fork的時候。

 

但是有些事,即便知道還是要問。

 

「這樣是要快還是慢?」

 

湊崎紗夏抬起頭,舔了一下手指,琥珀色的眼瞳閃著妖冶的光,聲音聽起來很性感。

 

湊崎紗夏撐著身體,從周子瑜的視角可以看到完美的曲線,起伏的弧度,散在雪白背上的黑色長捲髮,白皙手臂可以清楚地看見用力時緊緻流暢的線條,以及現在看不見的緊實腹肌,無一不是視覺上的衝擊,更誘人血液沸騰。

 

周子瑜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神情懶倦又饜足,她輕輕地環住湊崎紗夏的脖子,咬著她的耳廓,輕輕呢喃。

 

「妳說呢?」

 

似天使又似惡魔的低語。

 

湊崎紗夏選擇墮落。

 

 

 

 

 

 

 

上次在會所,周子瑜醒來時沒看到湊崎紗夏,她可是正大光明地走出去的,不過......現在可不是人來人往的會所,要從湊崎紗夏的住所翻出去,她極有可能打開門就得到大驚喜。

 

所以說湊崎紗夏根本就不是去喝咖啡,而是特別去把她這塊小蛋糕端回家的。

 

周子瑜洗過澡後,發現無情的西組本部長根本沒給她準備衣服,於是她很自然地進去衣帽間,一半正裝一半是休閒,整理得很整齊,有些衣服上面還有吊牌,是最新一季的款式。

 

周子瑜赤腳踩在地毯上走了一圈,選了一件剪去吊牌的寬大襯衫,穿上去遮擋住身體的曲線,卻顯得更加地誘人,她抬手聞了聞袖口,是湊崎紗夏身上的冷松味道。

 

湊崎紗夏喜歡各種的香水,高中時候的她喜歡偏甜一點的味道,經常是花果香的香水,把湊崎紗夏抱在懷裡香香軟軟的,就像個普通的可愛女孩,會讓人忘記她是西組的大小姐,周子瑜老是因為這種視覺上的錯覺吃了好大的虧。

 

還有那雙狗狗眼,實在是太有欺騙性。

 

手伸出去要揉揉狗狗的腦袋會被狠狠咬一口。

 

周子瑜拿起自己的手機,處理了工作上的事,應付一下又扣她錢的咖啡店店長。昨天晚上沒有仔細看屋內的裝潢,她走下樓,屋內靜悄悄的,現在是十點,周子瑜在遇見湊崎紗夏後開啟了消極怠工的模式,只不過她在跟西組這邊的事,那也算是工作吧。

 

周子瑜琢磨了下湊崎紗夏的想法,既然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那這裡就也不是長期住所,也不怕有什麼秘密讓她撞見,她上樓打開書房的門,竟然也沒鎖,更確定這個想法,以她的觀察跟判斷房屋格局,下樓去果然找到影視廳。

 

門一打開,木質的香氣迎面而來,完全不透光,周子瑜拿起遙控器,身體還十分懶倦,此刻又覺得困頓,她很隨意地撲到沙發上。

 

柔軟的沙發以及並不是抱枕的、帶有溫度的身體。

 

在看到那雙剔透的琥珀色眼眸時,周子瑜的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去壓住躺在沙發上的人的手,以免對方先發制人,她的雙手先壓制住了對方的上半身,隨後就察覺到不對勁。

 

湊崎紗夏也不反抗,一開始就不認為周子瑜能把她怎麼辦,浴衣的袍子微微敞開,螢幕突然亮起,可以看到裡面白皙的肌膚,跟若隱若現的雪峰,周子瑜移開眼,馬上鬆開手:「妳不用上班啊......」

 

「很失望?」

 

湊崎紗夏盯著螢幕,手從寬大的下襬鑽進去,從腰往上一寸寸地撫摸,周子瑜冷得往湊崎紗夏懷裡縮了縮,淺笑撒嬌道:「醒來沒有看到本部長比較失望。」

 

湊崎紗夏眉毛一挑,毫無阻礙地握住了周子瑜的柔軟,指尖輕輕一撫,花蕊在掌心綻放,溫涼的身子逐漸滾燙起來。

 

「妳到底......」湊崎紗夏的話問了一半就不再繼續,好像不會是有意義的問話,繼續也沒意思,至少現在不會有意義。

 

看吧,湊崎紗夏老是這樣。

 

「怎麼樣?」周子瑜主動湊上前輕輕含著湊崎紗夏的下唇,笑問。

 

湊崎紗夏把周子瑜的頭髮勾到耳後,揉了揉她發燙的耳朵。

 

學生時期,摸摸偷偷地勾引她,害羞得像是嬌嫩的花朵。

 

現在膽子倒是大了,心思也多了。

 

「麻煩。」

 

湊崎紗夏低聲地抱怨,她的手往下滑,被牛仔短褲擋著,扯了幾下更是煩躁,周子瑜貼在她耳邊輕笑,手往下握住湊崎紗夏的手,哄著她:「別急。」

 

逗一逗湊崎紗夏很有意思,不過後果也要自己承擔就是了。

 

湊崎紗夏用嘴咬開了釦子。

 

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放映的,周子瑜察覺到的時候是湊崎紗夏從身後抱著她,小力地齧咬著她的耳朵,說:「試試?」

 

周子瑜轉過頭,看著超大螢幕上的兩個女人,鏡頭下唯美又曖昧。

 

本部長真是不好哄。

 

周子瑜的羞恥心本來就已經透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其他人的畫面,一下子害羞得不行,腦中一直出現的是她跟湊崎紗夏的畫面,她強迫自己停止想像,臉皮厚一點就什麼都無所謂。

 

「不行嗎?」

 

明明剛才就不是這個語氣,現在看她略有猶豫,忽然就擺出這副狗狗眼,周子瑜很難招架,她抿唇,「太狡猾了。」

 

周子瑜用手背遮擋住嘴唇偏過頭去時,錯過湊崎紗夏眼裡一閃而過的笑。

 

湊崎紗夏摟著她,輕聲地哄著,好似親暱的愛人。

 

周子瑜的眼睛忽地紅了,尤其是在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中,清晰地意識到她根本就拿不起也放不下,得到了就會繼續地想要,她喜歡湊崎紗夏這樣哄她,就好像湊崎紗夏很在乎她似的,就好像湊崎紗夏也喜歡一樣。

 

貪戀這短暫的溫存。

 

她強迫自己抽離這突如其來的情緒。

 

電影不知道什麼播放完畢,湊崎紗夏側躺著,垂眸看著在她懷裡疲倦睡著的周子瑜,她舔了下犬齒,眼神閃過一絲陰暗,輕輕呼出一口氣。

 

現在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從預備殺人者變成殺人者的危險時期。

 

湊崎紗夏眼角微紅,懶洋洋地勾起諷刺的笑,她毫無留戀地起身,丟了一張毯子在周子瑜身上,離開影視廳,白皙的手臂上可以看到用力過頭的青筋。

 

回到房間,她單手撐在落地鏡上,鏡子裡的人籠罩在殺戮的氛圍裡,眼神在陰影下冷冽嗜血,她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鏡子裡的人熟悉又陌生。

 

她在年紀很小的時就知道自己是Fork,因為她漸漸地嚐不到甜味、鹹味、苦味,吃不出生日蛋糕的味道,而Fork與Cake的知識在很早的時候就向孩子普及,她喜歡跟朋友們一起玩耍,所以她隱藏了自己是Fork,甚至也沒有在當下告訴父母,自己遠離了預備殺人者的標籤。

 

一開始對於同齡孩子們看到新聞事件所說的:「Fork都是惡魔!」等等的話語,湊崎紗夏還會以中立的角度說一句:「有許多Fork也是像正常人一樣的。」

 

總會得到那故事書般的回答:「Fork的身體裡都住著惡魔,只是還沒出現而已!」

 

湊崎紗夏並不會多做爭執,本來事件裡的Fork就像是惡魔一樣。

 

一直到那個暑假,她意外地知道Cake的“味道”後,她再也沒有反駁過。

 

因為她體內的惡鬼在那一刻從沈睡中完全地醒來,時刻叫囂著。

 

湊崎紗夏套上襯衫,看著鎖骨上的紅痕,把領口攏起,釦子一顆一顆扣起。鈕扣細看做工非常精細,黑底金色浮雕著西組的家徽。

 

不吃也可以,但是送上門的為什麼不要呢?

 

“大阪警視廳想要打擊準暴力團,警察廳的公安們以這一波掃蕩作為掩飾,正在追查Fork集團組織犯罪。”

“確切來說是是警察廳公安課底下FC特殊犯罪對策室第四課過來。”

“這些人要怎麼處理?”

 

湊崎紗夏點開手機,訊息有時效性,她閱讀過後不久訊息自動刪除,她點了點手指回覆。

 

然後傳了一封郵件:“我的檢測報告什麼時候好?”

 

處理好以後,事務所的電話就打來了。

 

然後門碰地一聲被推開,周子瑜臉上還有睡痕,有幾分迷懵,氣呼呼的:「妳太壞了吧!那個空調溫度是在冷藏蛋糕嗎?」

 

說出來的話又軟又啞。

 

周子瑜被冷醒之後,忘了人睡著以後比較容易覺得冷,腦袋只想著逮住兇手,急匆匆地就趕到湊崎紗夏面前表示自己的生氣,半夢半醒的臉努力地擺出“我生氣了”。

 

會把落雪丟進別人的衣服裡,就是湊崎紗夏高中會幹的事。

 

直到湊崎紗夏靜靜地盯著她,周子瑜才意識到不對勁,現在是高中嗎?

 

「啊。」

 

湊崎紗夏的手機鈴聲響了很久終於停了,她一步步走來,周子瑜用毯子裹緊自己,無辜的小鹿眼水汪汪地看著湊崎紗夏,弱小可憐又無助,打不贏又沒帶防身武器,帶了還會被摸走。

 

湊崎紗夏抬手摸了一下周子瑜有點冰涼的臉蛋,然後稍微偏了一下頭,舔了一下周子瑜的嘴唇,稍觸即離。

 

周子瑜閉眼僵在原地,還以為自己嘴唇要不見了。

 

「恩,很新鮮。」

 

湊崎紗夏接起又打來的電話,離開房間。

 

周子瑜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還在呢。她站在原地想了幾秒,得出一個湊崎紗夏果然是故意的結論。

 

「是叉子很了不起嗎?」踢一腳空氣。

 

門突然又被打開。

 

周子瑜馬上乖巧地接上:「特別了不起。」

 

湊崎紗夏看她那個乖慫的模樣,勾起一個笑,倒是有點像高中那時候了。

 

她遞給周子瑜一個袋子:「換上。」

 

周子瑜接過來,是一套襯衫套裝,就特別適合上班。

 

她還以為是特別為她準備的,穿上修身的襯衫後,深切地意識到不合身,周子瑜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的布料。

 

輸了。

 

 

 

 

 

 

 

 

在咖啡廳頂著萬惡資本家的目光工作了幾天。

 

周子瑜擺好餐盤,在心裡嘆了口氣,租屋處又有一張白色小紙片,果真是高犯罪率的中央區,下手犯案前還這麼謹慎,可惜她的租屋處可說是家徒四壁,就是暫時居所而已。

 

公安課下有很多單位,各自有不同的專長,周子瑜在學時除了各種訓練外,專業就是生化科技,主要研究關於FC的知識,因為是比較特殊的領域,畢業後直接分發到FC特殊犯罪對策室第四課。

 

這幾年基本是以調查FC犯罪為主,因為FC科技也沒有太大的進步,從支援外勤以後就沒有被調回去內勤過。

 

不過自從意外遇上湊崎紗夏後,周子瑜還挺想知道如果Fork與Cake維持穩定性伴侶關係,輔以含錠,是否能有效抑制Fork的“食慾”。

 

一切的條件都非常完美,除了她不敢向上頭報告她正在親身實驗,以及她無法得知另一個受試者的感想外,一切簡直是非常完美。

 

她做了一個湊崎紗夏主動來端蛋糕的紀錄,如果她的腦袋尚是清明,她也記錄了次數跟時長,現在最大的缺點就是無法訪談受試者。

 

她在湊崎紗夏面前就是帶著目的前來的印象,如果告訴她自己正在利用她做實驗,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被西組盯上而嚴重影響日常生活到無法待在大阪。

 

「不過守法的好公民配合一下也可以......吧?」

 

周子瑜優雅地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晃了兩下腳,今天是有極大機率被端走的日子。

 

可惜比湊崎紗夏先出現的是立枕公之。

 

「那個,水戶小姐您好。」

 

立枕公之脫下帽子,禮貌地自我介紹,他表示自己已經觀察很久了,絕對不是壞人,是看中周子瑜的長相跟氣質,想推薦她到事務所試試演戲或者是模特的工作,並在周子瑜露出想拒絕的表情時,殷勤地告訴她待遇等福利,雖然有很多年紀很小就出道的藝人,但是年齡絕對不是問題。

 

地點在中央區商圈邊緣的一家小辦公樓。

 

附近還算熱鬧,新建的大樓與舊式的公寓大樓交錯,破敗的牆與嶄新的店面形成強烈的對比,那家小辦公樓就夾在兩棟大樓之間,緊貼了一棟,與另一棟隔著很小的巷子,有戶外的樓梯可以通往各樓層,共四樓高,看著很老舊,要走樓梯勢必要走進陰暗狹窄的小巷。

 

周子瑜適時地露出一般女性在這種陌生場合該有的畏懼,立枕公之連忙走在前頭安撫著她的情緒:「別害怕,我們是正經事業,有經過政府登記的,只是目前該開始發展,還比較小規模。外表看著老舊,裡面還是很新的!」

 

這話說得沒錯,周子瑜一進去就看到內部的裝修嶄新整潔,還有許多跟她一樣的年輕女性,立枕公之笑道:「今天是我們舉辦小型的徵選,沒有簡歷就有這個機會是特別給予水戶小姐的特權喔。」

 

完全沒有感謝之意的周子瑜微微一笑。

 

立枕公之原來是皮條客的角色。

 

把周子瑜送到點後,立枕公之用爽朗的表情預祝她通過甄試之後就離開,門一關上,有兩個穿著襯衫西褲的男人站在門口的兩側。來這裡的孩子有的在討論等一下面試會遇到的情況,年紀大一點的注意到裡面不太尋常的情況,看起來有點慌張。

 

周子瑜剛拿出手機,訊息跳出一個叉子的符號,她還沒點進去,手機就被收走。

 

「不好意思,手機由我們先幫您保管喔。」

 

穿著制服的人說的理由是非公開甄試,避免人選跟甄試內容被提早透露。

 

大廳不大,交談聲也很小,整體而言很安靜,說話大聲一點就會在迴盪到走廊。

 

汪汪汪——

 

超大聲的狗叫聲嚇了好幾個妹妹一大跳。

 

「啊。」

 

周子瑜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機從保管區中被拿起來,然後強迫關機。

 

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總之這提醒周子瑜從這裡出去一定要換來電鈴聲,要是讓狗勾本狗聽見就完蛋了,各種意義上的。

 

像是助理的人笑著給每人遞一杯溫水,周子瑜接過道謝後並沒喝,只是假意抿一口,事實上連碰都沒碰到。在她做完這個動作後,助理才離開,她觀察其他人的表情,似乎還沒有異狀。

 

從走廊看過去,這裡有好幾個房間,就像是監考一樣,每個門口都有一張椅子,穿著制服的男人守著門口,她在腦中紀錄這裡的平面圖與人員配置。

 

「請問廁所在哪裡?」周子瑜假裝緊張肚子不舒服,被指了方向。

 

廁所有清潔工正在清掃,看到她摀著肚子就退到門口,周子瑜對她點頭表示感謝。

 

一進到廁所,周子瑜皺著眉,那股香味更明顯了,是跟普通廁所芳香豆有點區別的味道。她在隔間很草率地拿紙畫一張配置圖,夾著一顆芳香豆,折疊包起,從小窗口扔出去。

 

她一從隔間出來,清潔工馬上又走進來,還盯著她看幾眼。

 

周子瑜洗完走就離開,雖然極力地放緩呼吸,然而這層樓的香氛氣味強烈到突兀,也許是周子瑜敏感,其他人看起來並無異狀,又也許是,本來就是針對Cake的,可以誘發Cake費洛蒙的媒介。

 

Cake沒有辦法知道自己跟其他Cake的味道,只有Fork能夠知道。

 

如此一來,Cake即便處於危險也不知情。

 

輪到周子瑜的順序,裡面有模有樣地坐著五個面試官,周子瑜背誦自己的假身份資料,一問一答,明明回答得很無趣,對面卻在交換眼神後連連點頭,接著一名女性面試官起身走了過來,讓她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

 

這個地方果然不太正常,立枕公之有問題,香氛也有問題。

 

女面試官繞過桌子,來到周子瑜面前仔細打量她,周子瑜注意她不明顯地咽口水的行為,以及傾身聞她身上味道的舉動。對方伸手幫她整理本來就很整齊的衣領,靠近她說:「我很看好妳。」

 

周子瑜討厭對方的呼吸打在自己身上,很噁心,但她沒有表露出來。

 

「請跟我過來。」女性面試官領著她從後門離開,往另一個小房間走。

 

有人在後面提醒:「不要對水戶小姐太“嚴格”,她可能是我們事務所的“搖錢樹”。」

 

周子瑜適時露出無害的笑容,好像對於這個類似於“內定”的說法很高興。

 

這家公司會是一個斷點,現在這個情況要找到實際交易地點除非她自己當那個精心打扮的蛋糕被送過去,然而不止是送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甚至被送去前的現在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周子瑜盯著女面試官的後腦勺,想到她可能想“吃”自己,就本能地反感。

 

門口的男人起身給她們開門,當門一關上,女面試官果然藉著拿文件,實際是拿出一塊布非常迅速地朝周子瑜口鼻捂過來,周子瑜早有防備一閃身,沒等女面試官喊人,直接將人擊昏,接著看也不看,反手就把茶几上的擺飾精準地丟向右前方。

 

沒有傳來重物撞擊或是碎裂的聲音。

 

周子瑜冷眼瞪向站在辦公桌後的人,她在剛才閃身時已經注意到房間還有一個人。

 

湊崎紗夏。

 

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身段窈窕性感,鮮豔的紅唇像是火焰一樣,肆意又張揚,單手接住那個擺飾,還細細地查看後,隨手放到桌上。

 

在看清湊崎紗夏的面容時,周子瑜眼裡閃過不可置信,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更令她厭惡,她不想要湊崎紗夏跟這些事有任何關聯,說出來的話就帶著質問:「妳怎麼在這裡?妳跟這裡也有關係嗎?」

 

湊崎紗夏皺眉,淡聲:「執行官さん感興趣的話,邀請我來的人很快就出現在這裡。」

 

「我不......」周子瑜額角突突地跳,又想到外面還有一名執行官,很可能也已經有便衣刑警過來這裡埋伏。

 

事情的發展跳出預想,而且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出現最糟糕的結果。

 

如果這就是不可控的感覺,那麼周子瑜明白湊崎紗夏為何厭惡那種失控感。

 

——如果可以,不要選擇臥底,如果不行,不要太認真對待妳身邊的人。

 

周子瑜畢業時,父親只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滿腔的正義熱血最後變成虧欠地選擇天秤,情感與道義在正義面前都必須退讓。退出西組以後,父親也選擇退休,他的熱血已經在西組灑盡,對於正義的理解也不再是黑白分明,於是回老家的鄉下種田。

 

周子瑜握緊拳,走到湊崎紗夏面前,用力地拽住湊崎紗夏的手,白皙的手腕很快地紅了一圈,湊崎紗夏看起來沒有什麼情緒,問:「認為我是共犯,要逮捕我嗎?」

 

「原來妳知道這裡在做些什麼嗎?」周子瑜眉頭皺得更緊,好像氣球被戳了一個洞,整個人都洩氣,她後踩一步,仍是倔強地不想相信。

 

湊崎紗夏卻直接上前一步,用力扯開周子瑜衣領,衣釦直接噴飛,肩膀都露了出來,手臂緊緊地被按著,周子瑜才意識到那個香氛可能是刺激讓Cake獨有的氣味更強烈,她現在的氣味對於湊崎紗夏的誘惑非常大,「妳做......」

 

尖銳的東西刺破皮膚,周子瑜睜大眼,來不及阻止或反抗,注射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

 

碰碰碰的敲門聲,伴隨著男人略是大聲地問:「還沒有好嗎?」

 

周子瑜回頭看了一眼女面試官,她拉起被扯開的襯衫,又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快到約定的時間,她往門口走去,腦袋亂成一團,背對著湊崎紗夏說:「我去處理,妳先離開。」

 

語畢,周子瑜直接往門口走。

 

有個小東西砸到周子瑜頭上,她忍了忍,然後回頭很快步上前很生氣地揮了湊崎紗夏一拳,打在胸口,煩死了,已經氣得要死,還像個小朋友故意挑釁她。

 

「妳要跟我走。」

 

湊崎紗夏的語氣不容置疑,拽著周子瑜就走,周子瑜回頭看一眼砸到她的小東西,在灰色的地板上有點不顯眼,但她還是注意到是她剛才還配戴在身上的追蹤器,是拉扯襯衫時被湊崎紗夏扯走的。外面震了一聲,好像是砸門的聲音,接著出現騷亂的聲音。

 

房間裡有暗門,從那裡出去後繞過走廊是破舊的電梯,從電梯會通往地下停車場。

 

「害怕嗎?」

 

高級轎車駛出地下室時,湊崎紗夏轉頭問了一臉懷疑人生的周子瑜。

 

從這裡出來,完全看不到前門發生的事,周子瑜感受到巨大的疲憊,不管了,她是被西組本部長綁架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接著後知後覺地想到為什麼湊崎紗夏會出現在駕駛座,「妳的技術怎麼樣?」

 

湊崎紗夏似乎比她更疑惑,「還要問?妳不是最清楚嗎?」

 

一下子就意會過來的周子瑜:「......妳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湊崎紗夏吐舌一臉不在乎,散漫得要命。

 

「我們就這樣走了?」周子瑜已經想好她要回去遞辭呈的事了,她在大阪根本混不下去。

 

「妳現在可是共犯,妳還想回去啊。」湊崎紗夏單手開手,一手靠在車窗邊,周子瑜越過去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方向盤上,拒絕讓湊崎紗夏耍酷。

 

在周子瑜起身時,湊崎紗夏咬了一下周子瑜的耳朵。

 

要是有抱枕,周子瑜現在就拿起來砸在湊崎紗夏臉上,誰管道路交通安全的事啊。

 

車子往郊區行駛,周子瑜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一種亡命鴛鴦的感覺。

 

「妳到底去那裡做什麼?」

 

周子瑜的耐心已經快要告罄,湊崎紗夏把車停下,「在咖啡廳外面看到有人外帶我的小蛋糕,不就應該去看看嗎?三樓是西組的事務所,要上到四樓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打了電話卻聽到汪汪汪的聲音,難道不應該趕快把妳帶過來檢查一下是不是被狗咬了嗎?」

 

湊崎紗夏帶著笑意的聲音讓周子瑜越聽越心虛,西組的情報網跟公安有得比,這就是大阪地頭蛇嗎?她把頭轉向穿外,看到——愛心寵物醫院。

 

一路被拉著進去,周子瑜很小聲地說:「所以說,我剛剛不是道歉了嗎?」

 

湊崎紗夏繞過櫃檯,往裡面走,也沒人攔住她,只有兩三個抱著大型犬來看病的人好奇地看著她們。

 

一直到最裡面的診間,湊崎紗夏才鬆手,周子瑜被壓在一張椅子上。

 

「……妳該不會要幫我打狂犬病疫苗吧?」

 

周子瑜被湊崎紗夏掐住臉,湊崎紗夏回頭示意醫師過來,然後彎下腰對周子瑜說:「妳確實需要檢查一下。」

 

女醫師過來幫她抽了兩劑血,周子瑜也沒吭聲,就看著湊崎紗夏,好像她是這裡唯一可以讓她安心的存在,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賣到黑心診所。湊崎紗夏被那個眼神看得臉上表情也變得柔和一點,但還是沒說出什麼好話:「以前就笨,現在也不聰明。」

 

「我笨?」周子瑜噘嘴,反擊:「妳以前就是壞蛋,現在也沒變成好蛋。」

 

「是是是。」湊崎紗夏拉長語氣,又跟醫師要了Cake抑制劑放在胸前的口袋。

 

女醫師已經走了,診間剩下她們倆個,這個場景恍然是回到高中時期,即便在學校不親近,她們卻很有多這樣子兩個人待在同一間教室、保健室、圖書館,各自坐在一角或者是互相對視的時刻。

 

很安靜,時間也過得很慢,好像都想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於是湊崎紗夏靠近周子瑜在她耳邊輕聲地問了她高中就想問的問題。

 

「所以呢,到底喜歡我什麼?」

 

像是一顆炸彈的疑問句。

 

「什......」周子瑜睜圓眼,腦子像毛線一樣打結,無意義的否認卻說不出來,她張了張嘴,身體緊繃,心臟一抽一抽地疼,胸口酸澀不已,回憶如潮水襲來。她的演技很拙劣,一直告訴自己只是在惹惱湊崎紗夏,親了又怎樣、做了又怎樣,她喜歡怎麼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像這樣她就不會看起來這麼卑微。

 

很輕易地就被拆穿了。

 

要是知道就好了。

 

要是可以知道就好了。

 

那她就不會厚著臉皮一次次靠近湊崎紗夏,就不會離開了大阪又回來,就不會這樣腆著臉又靠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想要靠近湊崎紗夏。

 

湊崎紗夏捧著周子瑜的臉,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周子瑜對於自己對Fork的誘惑力感到厭煩,哽咽地說:「我已經很傷心,妳還有心情“吃”我。」

 

湊崎紗夏一愣,然後咯咯地笑,笑到眼眶泛淚,才圈住周子瑜說:「有什麼辦法呢。」

 

「什麼意思?」周子瑜仰起腦袋,湊崎紗夏為什麼就不能說好懂一點的話。

 

「沒什麼意思。」湊崎紗夏輕嘆氣,用了更多的力氣抱住周子瑜。

 

診間的門突然被很用力地拉開,周子瑜全身繃緊,一顆金色的腦袋掀開簾子探出頭來,軍綠的夾克,黑色牛仔褲,周子瑜在大阪的搭擋,平井桃尷尬地微笑:「嗨。」

 

「Mina解剖她。」湊崎紗夏轉頭對著剛才的女醫師說。

 

名井南點頭表示同意,對平井桃招手。

 

平井桃舉起自己的手,慘兮兮地說:「為什麼?周子快點幫幫我,為了怕妳被“吃”掉,我可是受傷了呢!」

 

湊崎紗夏跟名井南的臉色一變,更加地不好看。

 

在平井桃被拖走之前,她把周子瑜的手機丟給她,周子瑜單手接著,「謝啦Momoring。」

 

「Momoring?」湊崎紗夏皺眉,「笨蛋跟笨蛋這麼容易變成好朋友嗎?」

 

「太失禮了吧。」周子瑜下意識地回擊,然後反應過來:「妳們認識?Momoring......也是Cake?」

 

這是周子瑜從剛才細微的反應之間觀察出來,她話才剛說完,看湊崎紗夏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湊崎紗夏是不是覺得平井桃流血的手聞起來很香?

 

湊崎紗夏蓋住周子瑜的眼睛,搓搓自己的手臂,「別想了,我要吐了。」

 

然後回到前一個問號。

 

「放心了吧,知道的人都買通了,沒事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得不說,周子瑜就是很吃這一套。

 

湊崎紗夏乖巧跪坐在沙發上,用那雙狗狗眼真誠地道歉時,周子瑜就是忍不住原諒她。

 

大阪府公安委員會跟西組達成合作協議,西組會協助處理準暴力團被納管的事宜,以及由準暴力團興起的FC犯罪問題,相對的,西組也會得到交換利益與條件。

 

啊,這麼說來就是不管是長官還是搭擋都是知道這件事,搭擋甚至是西組的人,只有她一個人被耍得團團轉。

 

「啊,妳的長官,那個在日韓國人可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需要保密,在收網前越少人知道越好。」湊崎紗夏皮笑肉不笑,「要是讓她知道還得了。」

 

「妳還知道。」周子瑜大方地白了湊崎紗夏一眼。

 

「那我可以過去了嗎?」湊崎紗夏明明穿得像是社會高級菁英,卻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周子瑜露出為難的表情,咬唇堅持片刻,湊崎紗夏剛才在辦公室給她注射的果然是Cake的抑制劑,她這個體質的副作用就是很強烈能有什麼辦法。

 

「我想要回家。」

 

周子瑜聲音微啞。

 

 

 

 

 

 

 

 

 

被一隻大狗狗叼著回狗窩時,周子瑜也不知道什麼心情。

 

周子瑜沖澡洗去那奇怪的香氛氣味後,覺得鏡中的自己真的是,有點無法直視。

 

全身泛著淡淡的粉,眼裡的水光很是明顯,像是情動時的模樣,尤其是那一股潮意,沒有辦法洗去,她乾脆就穿著浴衣出來。

 

湊崎紗夏也沖了澡,坐在房裡的梳妝桌上晃著雙腿,周子瑜從浴室出來時,她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好像萬分期待。

 

周子瑜來到她面前,湊崎紗夏圈住她,輕輕地嗅她的脖頸。

 

「停。」周子瑜按著湊崎紗夏的嘴唇,湊崎紗夏身後不存在的尾巴一瞬間就不搖了,她抿唇,選擇吐露出不曾表露的心情:「我高中可是因為妳討厭我,難過了很久很久。」

 

「沒有討厭。」湊崎紗夏噘嘴,藉著地利,下巴靠在周子瑜的腦袋上,周子瑜可以聽見湊崎紗夏的心跳聲,以及湊崎紗夏低聲的告白:「喜歡妳。」

 

湊崎紗夏第一次親周子瑜絕對不是在學校,不是周子瑜靠過來,而是她偷偷親上去的。

 

暑假的後半,她帶著周子瑜搭了很久的車,去到了鄉下的奶奶家,周子瑜很好奇地盯著窗外的景色,一直到下車都還是一副好奇又興奮的樣子。

 

周子瑜跟她一樣,因為父親身份的關係,怕被仇家盯上,小時候沒什麼出遊的經驗。

 

湊崎紗夏知道那時西組出了點亂子,但是父親不讓她知道的事,她糾結又有什麼用,不如趁著這段時間自由自在地玩,城市很危險的話,鄉下總行了吧。

 

她們在田野間奔跑,到鄰居叔叔家的兔子園喂兔子,牽著手赤著腳走過小溪流,拿著用寶特瓶自製的簡易陷阱抓蝦抓魚,騎著腳踏車從山坡溜下來,用竹竿打著樹上的果實,用彼此的衣服擦著水果吃,在晚間跑到山上看螢火蟲,在廟會慶典的看著煙火,點燃仙女棒寫畫著願望。

 

周子瑜並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麼文靜,從一開始跟著湊崎紗夏亂跑時會擔心到眼眶泛淚,熟悉以後,開始調皮起來。她會假裝要喂湊崎紗夏,再把湯匙轉向自己吃,會對著湊崎紗夏潑水,在轉角處躲起來嚇湊崎紗夏,看到湊崎紗夏摔在泥坑裡的時候會露出深深的酒窩大笑。

 

周子瑜燒柴火的時候燒到了湊崎紗夏瀏海,周子瑜跑到後山去拔了一籃的花推到湊崎紗夏面前,湊崎紗夏鼓著臉接下了這個道歉的禮物。

 

後來,湊崎紗夏在一個夏日的午後,偷偷親了在藤架下睡午覺的周子瑜。

 

初吻的味道,比無數本名著小說裡形容的還要更甜美柔軟與美好。

 

甜美,這不該出現在湊崎紗夏生活中的形容詞再次出現。

 

然後美好的夏日時光就再也不見了。

 

她好像一個怪物。

 

體內猛地升起一股想要狠狠地咬住對方的衝動,想要知道鮮血是什麼味道,更可怕的是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離周子瑜這麼近,本能在誘使著她失控。

 

17歲的湊崎紗夏選擇最讓自己受傷也最讓周子瑜受傷的方式推開了周子瑜。

 

她有時候覺得周子瑜知道她是Fork在戲弄她,有時候又覺得周子瑜不知道,只是單純地在戲弄她。

 

她們的關係逐漸地糾結又扭曲,湊崎紗夏有很多次的機會,但她不想解開,深陷在自我厭惡的泥淖之中,她討厭自己是Fork,無法理解周子瑜為什麼是Cake。

 

這種完全沒有益處的身份令人厭惡又煩躁,湊崎紗夏已經想不起來她有多久沒有真心的笑過。

 

只要回想,記憶就會瞬間回到那個夏日的午後。

 

因為甜美的味道,她從欣喜墜入煉獄。

 

「都是因為妳,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湊崎紗夏低聲地喃喃著,輕輕地嚙咬著周子瑜的大腿,因為剛才周子瑜站著,那股潮意順著大腿滑下。

 

周子瑜一個人的時候,煩透了抑制劑的副作用,就好像她是生下來吃苦頭的,作為“食物”而存在。

 

至於現在,似歡愉,似痛苦,比起單純的慾望,似乎還多了滿足感。

 

湊崎紗夏怎麼好意思說她是笨蛋?明明自己也是笨蛋。

 

周子瑜的副作用症狀減緩時,她喘勻氣,從枕頭裡抬起頭時,湊崎紗夏舔了一下自己有些濕潤的手指,十分地色氣。

 

「笨蛋——」

 

周子瑜用枕頭壓住湊崎紗夏的臉,湊崎紗夏笑著單手摟住她的腰,枕頭拿開時,她的眼角微微紅著,那雙淺色的眸子裡仍是充滿著攻擊性的佔有慾。

 

「妳......」莫名其妙的,腦子裡出現很多那個暑假的事、高中的事,周子瑜咬了一口湊崎紗夏的下唇,「妳怎麼這麼愛騙人,明明沒有味覺,還要騙我煮的飯很好吃?」

 

在鄉下時,有一次奶奶有事到外縣市辦事,湊崎紗夏賴在地板上乘涼不做飯,周子瑜在廚房苦戰一番,才端出味道有點不怎麼樣的成品。多虧了湊崎紗夏的大力吹捧,周子瑜還以為自己是極有廚藝天賦的選手。

 

「妳煮什麼都好吃呀。」湊崎紗夏蹭蹭周子瑜的臉頰,咬咬她的耳朵。

 

「妳怎麼不自己煮?」真的好像狗狗,周子瑜推開湊崎紗夏臉。

 

湊崎紗夏一臉無辜,「我又沒有味覺,煮得東西能吃嗎?」

 

啊,這個世界真的好不公平。

 

「現在也是嗎?」周子瑜戳了一下湊崎紗夏的臉頰,不是有個都市傳說是吃了Cake的Fork可以恢復味覺,雖然是血腥版本的,但是這個吃跟那個吃又有什麼差別呢?

 

湊崎紗夏聞言舔了一下手指,周子瑜抓住她的手,聲音有些害羞,「在做什麼啦......」

 

周子瑜的手順著湊崎紗夏細膩光滑的背脊往下滑去,湊崎紗夏像是一隻被撫摸的狗狗,舒服地瞇起眼,周子瑜輕輕地咬她的鼻子。湊崎紗夏沉著臉的時候其實有點像裝兇的狗狗,會咬人但又有點可愛,現在這個撒嬌的樣子就真的很可愛了。

 

「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告訴我?」周子瑜很喜歡兩人抱在一起,柔軟的身體與溫暖的體溫,非常地契合。

 

湊崎紗夏露出可憐的狗狗眼,試圖萌混過關被制止後,她很是委屈地說:「沒有辦法確定可以控制我自己嘛......」

 

「彆扭死了。」周子瑜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湊崎紗夏。

 

「現在我確定了。」湊崎紗夏的目光很溫柔,周子瑜還沒問她怎麼確定的,湊崎紗夏又接著問:「那我們和好了嗎?」

 

得寸進尺果然是湊崎紗夏的長處,周子瑜刻意噘嘴:「和好?哪需要跟我和好,外面一塊可愛的小蛋糕就可以把妳拐......」

 

「妳以為妳跟他們一樣啊?」湊崎紗夏沈沈的語氣帶笑,很寵溺,充滿愛意與情感,「以為那種粗糙的勾引手法誰來做我都會上鉤嗎?」

 

「什......哪有粗糙?」周子瑜害羞地紅了臉,強撐著不認輸:「......看妳表現。」

 

「咦?」湊崎紗夏的眼神直勾勾的,摟住周子瑜的腰,「我的表現不好嗎?」

 

周子瑜閉上眼,不去看湊崎紗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勉強 ......」

 

湊崎紗夏指尖再次沒入體內時,周子瑜目光迷離,分神思考一下餵飽一隻壞狗勾的成本。

 

然後鎖骨就被壞狗勾咬了一口。

 

 

 

 

 

 

「對、對對對不起。」

 

平井桃用那種奇怪口音鞠躬道歉時,周子瑜噗哧一笑。

 

「啊,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平井桃撓撓自己的腦袋。

 

周子瑜好奇地問:「想到什麼。」

 

平井桃表情變成一臉淡漠,模仿著湊崎紗夏說話時會有的一點點鼻音,「去注意那個四課的執行官。」

 

「真是的,是喜歡的人就要早點說啊!」平井桃演完就開始抱怨,「害我非常隨意地......」她瞄了一眼周子瑜,「沒有,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

 

「是是是——」周子瑜不知道要笑那個模仿真的很像,還是要害羞平井桃說的話。

 

反正今天的目的在於交接一些工作事項以及訊問被捕的嫌疑犯,周子瑜的埋伏線告一段落,香氛豆跟水也被檢驗出問題,其他人順著這條線在尋找供應商跟流向,跟中聯有關的Cake供應事件也有一點眉目。

 

「妳們保持這樣的聯繫沒關係嗎?」周子瑜指的是平井桃跟湊崎紗夏的關係。

 

「那又有什麼?刑警都是有自己的線民,而線民很多都是幫派份子,否則警方根本不會這麼快掌握到某些重大交易的地點跟時間,而且Sana也不算是......算了,不確定她的想法,不過西組維持這樣的模式也挺好的。」平井桃講完之後意識到不太對勁,「啊,也不是很好,被抓包受苦的可是我,我什麼時候可以退休,幫我問一下謝謝。」

 

「平井さん平常有在認真工作嗎?」周子瑜疑問。

 

平井桃受到一萬點傷害。

 

兩人從二樓會議室往下走,就聽見有人在大聲嚷嚷,還有警察勸導的聲音。

 

是車禍案件,因為當事人快要打起來,被處理交通事故的警察帶回警察局,只不過也沒人真的動手,所以要不要和解,也只能兩方自己談,警察不管這種事。

 

「說了五十萬,五十萬拿出來,你就放心地從這裡走出去。」說話的人看起來不好惹,坐得歪斜,一身江湖氣。

 

「這是威脅吧,警察先生?」另一人戴著眼鏡,一身西裝看著像都市白領,由於在模糊地帶警察好像也無可奈何,他又說:「車禍我們兩方都有過失,我願意負擔我應該賠償的,但你也應該承擔......承擔自己的責任。」

 

周子瑜往門口看,警察局玻璃門外面站著七八個人,平井桃眼尖,一眼就認出是這附近的地痞流氓,壓低聲音說:「倒霉鬼遇上倒債鬼,看起來是這區小幫派的人,平時就逞兇鬥狠不好惹,不如花錢消災,被纏上可能不止住家附近,連公司都會帶人去鬧,在公司可能會社會性死亡。」

 

兩人邊說邊走,周子瑜也沒想過遇到這種訛人的事,平民老百姓又能怎麼樣,也不可能讓警察24小時護送,然後她就看到一隻貪吃鬼踏著氣勢極強的步伐從大門口走進來,長髮飄飄,單邊的銀鍊耳墜甩啊甩,特別地跩。

 

「田上先生。」貪吃鬼說話了。

 

被稱為田上先生的人站起來,告訴對方:「這是我的律師,湊崎さん。」

 

對方一臉不在意,抖著腳:「欸,大律師,我可沒有犯法喔。」

 

這種車禍只是車子間小擦傷的車禍根本用不上律師,不過想一想那金額,周子瑜覺得可能還是有必要,也有點好奇湊崎紗夏要怎麼處理。

 

湊崎紗夏開口說話的語氣極快但平穩,邏輯合理,找不到插話的空間,也找不到破綻,說服力極強,很容易被帶著走。

 

不知道為什麼穿著正裝認真工作的湊崎紗夏有一股子斯文敗類之感。

 

「好啦,大律師,賠償金這種東西就是你情我願講好就好,不要跟我講那些文鄒鄒的東西,聽不懂啦,妳問他,他剛剛不是說要賠,我們只是在談金額,喬一喬就好,哪要律師啦!梅組的弟兄就是說到做到,錢拿出來絕對不再糾纏。」

 

「你是梅組的人?」對方不屑地點頭,大有天王老子奈我何的意思,湊崎紗夏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走到一旁打了一個電話。

 

沒有多久,那個梅組的男人也起身去接了電話,電話傳來嚴厲的罵聲。

 

湊崎紗夏站在她的當事人身邊,告訴她不用擔心,也沒有多久,對面那人就從外面急匆匆地回來,看到湊崎紗夏時,憋了一股氣在胸口,吐都不敢吐,90度鞠躬,「非常抱歉!剛剛有諸多失禮之處,請多包涵。」

 

「可以好好談和解的事了嗎?」湊崎紗夏露出溫和的笑,雙手交握。

 

那個男人一臉慌張再次鞠躬,快要哭出來的聲音:「真的非常抱歉!」

 

「中村先生早一點這樣不是很好嗎?」湊崎紗夏拍拍對方肩膀,在警察看不見的角度附在中村耳邊說了一句話,對方連連後退,賞了自己兩耳光,表示自己不應該仗著黑道的身後欺負弱小。

 

啊,果然這世界需要更多的黑道律師以暴制暴。

 

周子瑜在心中感嘆著,那邊已經談好事情,委託方對湊崎紗夏非常滿意,表示耽誤了她的時間非常抱歉,律師費會按時付費,並把那被敲詐的五十萬中扣除賠償額,作為酬金支付。

 

「還不過來?」湊崎紗夏單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她一早就看到兩人,要不是為了過來接周子瑜,就算是那位是大客戶的兒子,她還是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小事出門,反正對方根本不差錢。

 

「啊,喔。」周子瑜快步上前,然後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這裡可是警察局,她表情嚴肅起來,湊崎紗夏作勢要打電話給她,為了避免局子裡都是狗叫聲,周子瑜走得特別快,拉著湊崎紗夏往外走。

 

一出門,剛才站得歪七扭八的年輕人立正之後90度鞠躬,湊崎紗夏淡淡地丟下一句「閉嘴」,才沒聽見響亮的:您慢走。

 

周子瑜摀住臉,怕湊崎紗夏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帶著人快步離開。

 

作為高中的問題學生,湊崎紗夏一向不喜歡解決問題,她喜歡解決有問題的人。

 

在高中有那一段時間,湊崎紗夏被高三的學姊說搶了她喜歡的人,三番兩次地散播謠言,連高二都幾乎知曉的地步。

 

周子瑜有一次在學姊嚼舌根時,很生氣地反駁她,結果午休就被學姊帶人堵了,關在廁所還潑了一大桶水。放學之後,學姊還自己把她拉到偏僻的垃圾回收區,周子瑜想著自己爸爸現在受傷也管不到她動不動手,就試著一拳打在學姊的眼上。

 

回到借住的家,還被湊崎紗夏嘲諷了一下是假不良少女。

 

嘴唇內側破皮流血被湊崎紗夏含住的時候,周子瑜疼到眼眶泛淚,不想當不良少女了。

 

隔天湊崎紗夏在下課的鐘聲一響,連老師都還沒離開前,用力地拉開高三教室的門,拉門劇烈地撞擊到尾部後還反彈回來,巨大的聲響嚇得學生都不敢動。

 

湊崎紗夏直呼那個學姊的名字,連名帶姓的,氣得對方惱羞成怒地站起來。

 

湊崎紗夏一句她已經影響到我的校園生活為理由,老師也不好說什麼,讓學生去叫班導師過來。

 

就周子瑜所看到,所聽到的來說,湊崎紗夏氣場很足,就站在門口處,對於高年級學生毫無畏懼,一句句戳穿那些謠言,比較有意思的部分在於學姊拿不出證據證明她所言是真,而湊崎紗夏把學長找來了,還把學姊過去的惡事都抖出來,有憑有據的。

 

拿她沒辦法的老師,最後還是在放學時把打了學姊一拳的湊崎紗夏抓到辦公室寫悔過書。

 

周子瑜因為昨天打人,也坐在旁邊陪她。

 

周子瑜覺得自己好無辜,她才是正當防衛,什麼也在這裡,「不良少女的招數就是先挑釁等對方過來,打了人吐舌頭然後一起被老師抓時主張正當防衛嗎?」

 

湊崎紗夏聳肩,字跡漂亮得不像是不良少女,但內容千錯萬錯都不是她的錯。

 

「妳好適合當辯護士。」周子瑜感嘆,上午讓對方臉都綠了,下午讓對方臉都紫了,自己輕飄飄地寫一份悔過書就沒事,也是不容易。

 

湊崎紗夏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幾筆完成最後簽上自己的大名。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周子瑜覺得她應該是有點擔心中村先生走出來會被海扁一拳,然後湊崎紗夏換個身份再次走進去警局。

 

湊崎紗夏說:「在想些什麼,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周子瑜微笑不表示意見。

 

「怎麼過來了?」繫上安全帶時,周子瑜問著,她還是因為湊崎紗夏的忽然出現感覺到小開心與驚喜。

 

「啊......還沒想好偶遇的理由。」

 

湊崎紗夏從車後座拿出一束花之後,驚喜感更甚。

 

周子瑜接過花,想到以前燒瀏海的事,以及湊崎紗夏說要和好的事,略過浪漫的意義,刻意問:「道歉的花?」

 

兩人相視一笑。

 

西組的產業包涵私人醫院,對於FC有合法的研究室,最早成立的原因只是為了證明傷害致死的人是Fork,因為他無故攻擊組內一名Cake年輕人。雖然當時新聞大篇幅地報導幫派間聚眾鬥毆,黑吃黑,金錢糾紛等,然而幾名下手的組員最終因為對方是Fork,而且有攻擊以及啃咬Cake血肉的行為,被輕判。

 

對於指定暴力團對於Fork罪犯的私刑會被從寬論處,甚至無罪。

 

偶爾出現這樣的新聞,還能提高民眾間的聲望。

 

湊崎紗夏是Fork這件事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她有一名私人醫師,受委託的內容很簡單,西組的組長說:「讓我的女兒遠離預備殺人者這個標籤。」

 

人做任何事都要出於自己的意志,無論接受讚揚或是處罰都要是受自己支配的行為,否則就沒有意義,也與怪物、發狂的動物無異。

 

湊崎紗夏把一份報告放在周子瑜懷裡,周子瑜也能猜到裡面的內容,只覺得湊崎紗夏因為Fork的身份有時候超級地彆扭,她笑說:「這樣是不是很像什麼婚前的健康檢查報告?」

 

「恩…...」湊崎紗夏目視前方的車況,嘴角微微上揚,「子瑜要是這樣想,那我就不用再交一次囉?」

 

猝不及防地被叫了名字,心怦然一動,周子瑜笑意明媚,轉過頭並不回答。

 

湊崎紗夏可以讓人很氣很討厭。

 

也可以讓妳再下一秒又愛上她。

 

 

 

 

 

 

關於大阪府與西組合作的事,雙方都只有高層知情,也因此在這一波掃黑掃黃的行動中,雖然打擊火力放在準暴力團的犯罪,但西組作為大阪勢力最大的組織也是重點打擊對象之一,很自然地在其他準暴力團的眼中,猜不到合作的存在。

 

十代目梅組跟半會的合作是一家柏青哥店,地點再次商改之後,柏青哥店是租西組的地,景品交換所則是租借了中央聯合團體的一小部分場地,兩個地點幾乎是相鄰的。

 

柏青哥產業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規避賭博罪,賭客拿著小鋼珠兌換特殊景品,在景品交換所拿到錢,而景品又會被柏青店買回。

 

其中有一樣特殊景品並不是在柏青哥店取得的,但是同樣可以在景品交換所使用,是一張鉑金的入場券。

 

做工很精細,中間的圖案有點像是羅馬競技場。

 

湊崎紗夏拉了下領口,把領帶扯鬆一點,她把那張入場券放到交換所的櫃檯上時,店員馬上換一副表情,她看湊崎紗夏西裝跟身上飾品要價不凡,恭敬地把人往內領,「您好,我們提供另一種交換方式,請入內。」

 

湊崎紗夏頷首,鼻尖輕輕地動了下。

 

從這裡進去,等於是從後門進去BK高級娛樂會所,BK高級娛樂會所是中聯的先前投資的產業,有嚴格的會員制。

 

而周子瑜戴著口罩,壓低鴨舌帽,拿著一張偽造的會員證,混在一群公子哥大小姐之間入場。有很多出來玩的富家子出來玩不想被其他人認出來,或是不想被認識的人打擾,在公共空間都是這個打扮,進了包廂才拿下,因此周子瑜這樣也不奇怪,有另外一名執行官已經混進場,幾名刑警是提早在開幕時應聘服務生、餐廳廚師、清潔工等,另一部分人偽裝成外送員、路人在外待命,而全身武裝的刑警則躲在廂型車內等著會合指令。

 

由於戴著帽子,周子瑜左耳上的耳釘特別地顯眼,銀光閃閃,率性又有自我風格,明明只看得到的眼睛,莫名就覺得這個人生得好看。她一身衣服都是高定,灰綠色襯衫,袖釦有logo設計,低調高雅,身材窈窕有致,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有其他來見世面的富家女來搭話,問周子瑜的設計師,有沒有管道拿到最新一季的貨。

 

周子瑜輕聲地回答,櫃檯的服務生只看過來一眼又收回視線。

 

一般的包廂內有監視器,高級的包廂沒有監視器,想怎麼玩都可以。

 

周子瑜坐在高級包廂內,搭著腳,搖晃手裡的紅酒,臥底成清潔工的刑警藉著打掃廁所留下一袋衣物。周子瑜按下服務鈴,很快就有一名服務生過來敲門,「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麼嗎?」

 

沒過多久,服務生倒在沙發上,而周子瑜已經換好一套服務生的工作服,武器藏在衣服裡,她離開時順手拿走那名服務生的名牌跟對講機離開包廂。

 

「喂喂——」

 

沒有多久,有人從背後叫住周子瑜,周子瑜停下腳步,還沒走遠的清潔工也看了過去。

 

「喂,妳來不久而已吧?」男工讀生快步走來,手上還拿著酒,說:「今天是有“貴賓”的日子,知道怎麼做吧?我不太方便......不適合過去那。」

 

周子瑜看他一眼,那人的目光有點躲閃,然後嘆氣:「我只是來工作,進去裡面我可能真的會變成罪犯,幫幫我吧。」

 

「我知道了,交給我。」周子瑜接過他手上的酒,對方大大地鬆口氣,還給她指了路,讓她千萬要好好倒酒,別把酒灑了。

 

狗走在路上也會被棒子打(犬も歩けば棒に当たる),真是幸運。

 

貴賓室在九樓,一上到九樓整個裝修更加地氣派,連毛毯的等級都上升了一個檔次,是木造設計,一上來就可以聞到沉沉的木質香,從大廳的木桌木椅可以看出是歐式復古設計,這層樓是挑高設計,一扇大門足有兩個人高,看起來厚重嚴實,氣勢恢弘。

 

周子瑜拿著托盤進去時,“表演”已經開始,座位編排是環形,貴賓席坐在高處往下看中間的人。從門旁的樓梯往上走時,時不時聽到喝采聲,起鬨聲,還聞到那一股同樣的詭異香氣。

 

她走到九號席,看到湊崎紗夏的指尖輕輕地敲擊著桌面,似乎在審視場內的貨品。

 

周子瑜的倒酒姿勢非常優雅,流程也非常標準,像是真的受過訓練的服務生,倒完酒湊崎紗夏也不讓她離開。

 

主持人已經介紹完規則,場內的兩側各有一道小門,Fork一方的門開了,一個年輕男性被推出來時非常地沈默,低著頭不敢抬頭,而另一邊Cake的門開了,好幾人吹了下口哨,被推出來的少年嚇哭了。

 

周子瑜感到輕微地反胃,代表著人的Cake,與代表著獸的Fork,羅馬競技場的配置,這個社會的黑暗面玩得花樣真多。

 

主持人兼裁判宣布遊戲開始。

 

只有Cake有武器,一把小刀,主持人炒熱氣氛,催促著說:「去啊,贏了就放你回家。」

 

男孩握著刀的手微微地顫抖,哭喊著:「讓我、讓我回家......嗚嗚......」

 

「香啊——」

 

每個座位是隔開的,但周子瑜還是清楚地聽到隔壁的聲音,湊崎紗夏一瞬間沉下臉,表情非常不悅地拉著周子瑜的手腕,兩三秒後,她們意識到是在說場上的人,那個男孩受到香氛的影響,或許還被迫服下藥物,自己卻不知道Cake的費洛蒙已經逸散在空氣中。

 

周子瑜已經打了兩劑抑制劑所以沒反應,她低聲問:「妳怎麼沒事?」

 

湊崎紗夏聳肩,抽抽鼻子:「鼻子塞住了。」

 

周子瑜配戴的服務生對講機在呼叫她,她應付幾句,場內破空之聲非常響亮,一鞭子打在Cake胳膊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場內的Fork失去理智直接撲了過去,像是惡狼一樣,周子瑜瞬間從後腰抽出槍,被湊崎紗夏扣住手腕往下壓,低聲說:「再等等。」

 

耳機同時傳來,不是很清楚的:「外送到了,各位休息時間記得來領取。」

 

周子瑜又看一眼湊崎紗夏,才用力地閉了下眼。

 

Cake男孩的小刀在Fork男孩臉上劃了一刀,Fork男孩卻好像沒有痛覺,還咽了下口水。

 

在會所,Cake男孩丟出來供人玩樂,而Cake女孩則會在之後被推上來拍賣,事先抽出的血液供買家嘗味。

 

湊崎紗夏的拇指摩挲了下周子瑜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背,眸光溫軟,周子瑜心地軟,見不得這種事,明明比誰都著急,卻是她說什麼就信什麼,毫無理由的信任。

 

感情上一點也不聰明,被欺負還巴巴地湊上去,被騙得團團轉還沒有怨言,要是喜歡上一個渾球,不就像個傻子一樣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亂,慘兮兮的。

 

湊崎紗夏很討厭這種在愛情上栽跟斗委屈自己的女人,但是有什麼辦法,周子瑜這麼笨,只好她領回家了。

 

「什麼呀?這裡有Cake嗎?」

 

這一回,倒是湊崎紗夏比周子瑜還要更快地拿過周子瑜的槍,隨時準備對著來人扣下板機,女服務生的聲音從走道上傳過來:「這是樣品,先請您試飲。」

 

一小杯的Cake鮮血。

 

周子瑜聞到血腥氣,一陣陣的反胃,白了一下湊崎紗夏一眼,也不想管守法的好公民怎地對拿槍如此熟悉,把自己配槍拿回來。

 

哐當一聲,兩人回頭時看到小刀落在地上,Fork已經咬住Cake手上血肉模糊的地方,像是野獸一樣要撕扯開來,而主持人阿了一聲,無趣地一腳踢翻Fork,慢條斯理地從口袋拿出槍,微笑著對雙眼通紅地Fork說:「Game over.」

 

Cake活生生的血肉價值更高,主持人的雙眼冷漠又冷血,表演到此結束,真是遺憾。

 

砰地一聲槍響。

 

主持人先頭部中彈倒地,女服務生驚聲尖叫,貴賓席忽然亂成一團,工作人員往硝煙處那衝了過去,有人為了保命趴在桌子底下,有人試圖往門口離開。

 

作為一個訊號,周子瑜一槍擊中場中再次朝Cake男孩撲過去的Fork的小腿,Cake男孩借機遠離,隨後又被工作人員強行拉住。

 

耳機傳來BK內場組長的聲音:「進場支援!進場支援!」

 

與此同時,收到內場臥底指示的外送員平井桃直接幹翻門口的保全,踹開大門,砸了感應裝置,一堆武裝警察從正門攻堅,場內的臥底警察去守住其他出入口。

 

周子瑜撂倒一個發現她不對勁的中聯的服務生,直接把對方甩到桌上,砸暈了過去。

 

剛才開槍的另一名執行官跳上場中,往門後追著中聯的幹部。

 

周子瑜從上方對瞄準執行官的人開槍,很快就有其他人追了過來,她往場內跳下去,接連幾聲槍響,追到九號位的人只看到西組的本部長皺著眉,以為是惹到這位尊貴的客人,致歉的同時,湊崎紗夏從暈過去的那人後腰抽出手槍,反手砸在一人腦袋上,在另一人舉槍時一槍射穿對方手腕。

 

包廂內的西組組員全衝了出來,身上穿著可供警察辨識的衣物,裝著自己家被黑吃黑,撂倒想跑的中聯成員,大混戰打成一團。

 

周子瑜踹開通道的門,對面一槍直接打在門板,她閃了下,裡面又傳來幾聲槍響,她轉身打穿對方右肩膀,手上的槍直接掉落,她跑上前先把槍踢遠,又在對方腳上開一槍,踹飛對方才往裡走。

 

路上倒了幾個中槍的中聯成員,沒有再做反抗,估計是知道這波會是大規模攻堅行動。

 

還有幾個膽小的躲在房間裡,周子瑜踹開房間門時,抱頭哭喊著:「不要開槍!大人不要開槍!」

 

「雙手舉起來,把武器丟出來!」周子瑜用槍指著對方,朝他們喊道,他們連忙把唯一的一把槍從桌面上滑丟過來,幾把小刀丟到一邊,雙手高舉,小聲地說:「球棒都在那邊。」

 

周子瑜收下那把槍,問:「被你們騙來的孩子在哪裡?說!」

 

「都在樓下,分開關著的,Cake在另一間。」男人的聲音一直抖,一名支援的刑警這時衝了進來,他嚇壞喊著:「不要開槍,鑰匙在這裡。」

 

周子瑜接過一串鑰匙,對刑警說:「這裡交給你。」

 

跟富麗堂皇的裝修很不一樣,這邊特別的狹窄陰暗,除了那道門,唯一的出路口是鐵樓梯,在走廊上可以很清楚聽到踩了幾步往下跳追人的聲音,樓下又有人在內部逃無可逃跑上樓梯,好幾發子彈打在鐵板上,周子瑜都怕被流彈打中。

 

她打開樓下的門,陰暗一片,按下燈,也只有小吊燈。

 

砰砰砰,有人大力地拍著門板:「救命!有人嗎?」

 

守著他們的人好像都走了,裡面的人意識到希望,一直在敲擊著門板。

 

八樓這一區在另一邊沒有門,只能從九樓的樓梯下來,周子瑜用小型手電筒照名兩條L型的走廊,確認走廊上沒有人,朝聲音方向去,「裡面有多少人?」

 

幾個門板突然都停止敲擊,有一扇門裡面的人小心翼翼地詢問:「是警察嗎?」

 

「是,馬上就安全了。」周子瑜咬著手電筒,固定方向讓光線對著門把,她試著一把把的鑰匙,終於有一把是對著,轉了一圈,門鎖咖一聲開了。

 

對面的房門突然大喊著:「不要開門!」

 

周子瑜下意識地往旁邊翻滾閃避,門板直接被散彈打爛,她直接從衣服拿迷你型手榴彈拔了插銷扔進去。

 

並不是大小是迷你型,而是殺傷力是特製後更加地輕微,作為威嚇的作用大於攻擊的作用,裡面的人看到正常大小的手榴彈果然驚嚇大叫,往門口跑的時候直接被炸彈的威力推了一波,撞到對面的門板上。

 

裡面只躲了一人,周子瑜朝對方腿部開了一槍,扭打中制伏了對方,其他房間裡的人不敢靠門太近,遠遠地問著:「沒事嗎?已經沒事了嗎?」

 

「恩,沒事。」周子瑜把人反壓,對方看著已經要放棄掙扎,卻在周子瑜要綁住他時,突然身體一抽搐,瞪大眼睛朝周子瑜臉上咬來,周子瑜急忙後退,對方一身肌肉虯紮,額上青筋暴起,瘋了般朝周子瑜撲來。

 

周子瑜舉槍猶豫地要不要扣下板機,另一聲槍聲迴盪在走廊上。

 

湊崎紗夏走過硝煙而來,微微喘著氣,拉起此刻有些狼狽的周子瑜。

 

周子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湊崎紗夏以為她會指責,但是周子瑜只快速地拿過她的槍,注意這邊有無監視器,皺眉擔心地問:「妳、這樣......沒事嗎?」

 

刑警帶隊衝了進來,一群刑警大聲喝斥,馬上看到這邊的異狀,周子瑜告知自己的身份,解釋幾句,拉過湊崎紗夏,把鑰匙丟給他們,直接往外走。

 

湊崎紗夏抬手抹去周子瑜臉上的血跡,周子瑜嘶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受傷,意識到剛才那個發狂的人也是Fork。湊崎紗夏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馬上被周子瑜拍掉,周子瑜用有些疲倦的聲音說:「髒死了。」

 

灰頭土臉的,不知道多少細菌。

 

湊崎紗夏輕輕咬一下周子瑜的臉頰,周子瑜沒好氣地掐著湊崎紗夏的臉頰,「另一把槍也給我。」

 

湊崎紗夏一笑,從腰後抽出槍遞過去,諷刺地說:「大阪府又不是笨蛋,走司法程序要浪費一堆資源,為了所謂的人權與程序正義,國庫還要付錢給我們這些辯護士去為死刑犯辯護,既然最後都是走上同一條路,還不藉著指定暴力團的手來清除這些垃圾?」

 

也就是說,無論死了多少個Fork,西組都沒有人會被追究,只要是Fork。

 

周子瑜默默不語,不可否認政府暗地裡還是會利用指定暴力團來維持這所謂的秩序,但條件談好的話,就不怕政府反悔,湊崎紗夏會沒事就好。

 

警方已經控制住整個場地,FC執行官跟公安都退場了。

 

兩人從樓梯往下離開會所後,周子瑜在一個無人的轉角停下,很是疲倦地抱住湊崎紗夏,輕聲地說著:「妳不會變成那樣的,サナ。」

 

湊崎紗夏眼圈一紅,抿著唇,即便已經有報告可以證實她能夠像正常人一樣,這樣的話仍舊觸動她內心最敏感的一塊,她用力地抱住周子瑜,低低地恩了一聲。

 

回到家。

 

周子瑜的身體越來越熱,兩劑抑制劑的副作用來得又兇又猛烈,她走進浴室前回過頭,一雙黑眸媚眼如絲,嘴唇微微揚起,剛才的她還堅韌不可摧,現在卻一副脆弱易碎惹人疼的模樣。

 

「任務執行成功有獎勵嗎?」

 

湊崎紗夏直接跟著周子瑜一起進去浴室,周子瑜靠在湊崎紗夏肩上輕輕笑著,軟著聲音討糖吃。

 

湊崎紗夏的眸子暗了暗,急切地吻住周子瑜,兩人唇舌糾纏,濕熱的氣息交纏,溫熱的水從頭頂灑落在兩人身上,周圍的空氣更燙了,一切都在升溫。

 

互相脫著彼此的衣服,湊崎紗夏解開周子瑜的褲子,抬手往下摸去,一片濕潤,周子瑜顫了下,有些站不穩,直接扯開湊崎紗夏的襯衫。湊崎紗夏指尖一勾,周子瑜最後一塊黑色布料被拉下,洶湧的潮意氾濫,滴落在湊崎紗夏的手心,她舔了下,表情特別的勾人性感。

 

周子瑜閉眼難耐地低低喘息,身體變得特別的敏感,湊崎紗夏的唇輕輕一碰,她好像就已經受不了,最脆弱的地方被拿捏的同時,直接去了。在極短的時間內,周子瑜接連去了幾次,淚水從眼角滑落,與溫熱的水滴混在一起,分不清,身體卻終於從那難耐的癢意與燥意中得到一絲絲緩解。

 

湊崎紗夏起身舔了舔周子瑜的眼角,換成指尖在對方的身體裡作亂,聽著周子瑜壓抑的喘息聲,湊崎紗夏的聲音微微的啞。

 

「獎勵妳的。」

 

夜還很長。

 

 

 

 

 

 

 

事件進行到尾聲,新聞媒體大肆報導著警方的英勇。

 

執行官跟公安永遠不會出現在報導上。

 

西組的一些人因為打架也被逮到警察局做做樣子,沒幾天又放出來,媒體所得到的資料中並沒有這些情報,一切的傷亡都是臥底警察所為。

 

所謂的準暴力團其實就是一盤散沙,沒有明確的組織結構,所以當天亂成一鍋粥,周子瑜沒受什麼傷,只有臉頰,以及在身體檢查時發現手背輕微骨裂,其他都是挫傷擦傷。

 

「妳會待在大阪很久嗎?」

 

湊崎紗夏問周子瑜,她不想干涉周子瑜的自由,但也知道周子瑜的工作根本就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久待,她不想要周子瑜離她太遠,她沒有安全感。

 

周子瑜看著湊崎紗夏,雖然湊崎紗夏問得很認真,但是周子瑜莫名有一種被家養狗勾問著可不可不要去上班的既視感。

 

周子瑜啊了一聲,說:「對呢,現在就要打包行李了。」

 

狗勾的耳朵跟尾巴失望地垂下來。

 

「本部長家裡還有空房間嗎?」

 

周子瑜溫柔又調皮笑了笑,沒有逗湊崎紗夏太久,湊崎紗夏果然撲過來,點點頭,開始炫耀她的家有多舒適,以後就是她們的家,周子瑜被逗得一直笑。

 

周子瑜去她那一間小破公寓拿隨身的行李,湊崎紗夏在車裡等她。

 

周子瑜莫名地也感覺到有點期待,快速地跑上樓,看了一下門的夾縫,今天沒有白色小紙條,不過門鎖一樣難開。

 

她剛踏進門,就注意到腳邊飄落的一張小紙條,她隨即意識到不對勁,抬頭就看到從門後出現一人拿刀向她刺來,她伸手擋下,手意外地被劃開。

 

立枕公之。

 

中聯的遺毒,麻煩死了。

 

「可以宰了嗎?」

 

說話的不是周子瑜,而是想要看看周子瑜房間的湊崎紗夏,她一張極度不耐煩的厭世臉,一手插兜,一腳踩在對方的胸口上。

 

立枕公之剛剛直接被湊崎紗夏重重踹一腳進房間,現在胸口又被踩著,咳得不行,湊崎紗夏覺得他髒得要命,自己的鞋子都要被口水噴到了,越來越沒耐心,一腳把對方按在地上磨來磨去,一邊徵求周子瑜的同意。

 

周子瑜:「......」她家的狗勾真的好沒耐心。

 

立枕公之虛弱地說:「婊子......不知道我們有個群組吧.......現在大家都知道妳是Cake......妳就等著......」

 

「現在知道了。」湊崎紗夏彎腰從立枕公之的口袋拿出手機,又重重踩一腳,「繼續說啊?就等著怎麼樣?」

 

立枕公之縮了一下,哀嚎著。

 

「我就想知道誰想動我的女朋友?」

 

周子瑜拉住湊崎紗夏,對方多半是挑釁的話,她覺得湊崎紗夏也因為她的血液變得有些易怒,接到周子瑜消息的平井桃已經出現在門口,周子瑜把立枕公之丟給平井桃處理,還安撫下打工仔的心情:「本部長幫妳加薪。」

 

平井桃馬上眉開眼笑,踩了立枕公之兩腳:「謝謝本部長!」

 

周子瑜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只是輕微的劃傷,湊崎紗夏還是把她送去名井南那邊包紮,而名井南正接了平井桃的電話,電話裡傳來平井桃加薪的幸福聲音:「可以請妳吃飯呦。」

 

湊崎紗夏對著那邊說:「多踹兩腳,再往上加。」

 

平井桃那邊馬上傳來立枕公之的哀號聲。

 

周子瑜噗哧一笑。

 

唉,她心中的天秤好像已經歪一邊了。

 

名井南動手包紮時,湊崎紗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直盯著名井南看,剛包好,拉著周子瑜頭也不回地離開,周子瑜只好轉頭禮貌地道謝。

 

隔天早上。

 

周子瑜起床時正在檢查自己受傷的手還在不在,有沒有被狗勾咬,那隻狗勾就打開門,戴著金絲框眼鏡,穿著正裝剛開完視訊會議的樣子。

 

雙標崽湊崎紗夏用一雙狗狗眼對於周子瑜做出工作提議:「妳來西組臥底好了!」

 

完全不記起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呢。

 

周子瑜看湊崎紗夏獻寶的臉,真不知道西組的組長是什麼想法,想到頭就有點痛。

 

她一開始會走上這條路,並不是她多有正義感,她怕痛、怕血、怕黑、怕殘忍的畫面,只是希望自己能在實驗室裡研發出抑制Fork的藥物,防止Fork失控的藥物,雖然進入公家單位,很多時候派遣都不能隨自己心意,但是她還是有自己的堅持。

 

不過,現在也沒有待在這個位置上的理由了。

 

湊崎紗夏還站在門口等著,周子瑜想起高中的時候都是她站在湊崎紗夏那個位置那個距離,等湊崎紗夏喊她過去。

 

她慵懶地伸展下身體,單手撐著腦袋,絲綢睡衣下滑,露出精緻的鎖骨,上面有淺淺的吻痕,她調皮地說:「過來。」

 

湊崎紗夏想也不想地就過來趴在周子瑜腳邊,還在等她的答案,很乖的模樣。

 

周子瑜心裡一軟,湊崎紗夏很懂得討人歡心,她摸湊崎紗夏的臉,並不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忽然提起:「那天說我是妳的女朋友?」

 

湊崎紗夏驚奇地咦了一聲,蹭蹭周子瑜的手,裝無辜地回答:「不可以嗎?」

 

周子瑜忍著笑,湊崎紗夏對於賴皮真是特別擅長。

 

「那,養女朋友嗎?」周子瑜扯了一下湊崎紗夏的臉,手感很好。

 

湊崎紗夏愣了半秒,然後像一隻高興的狗勾撲了過來,蹭呀蹭的,「養啊養啊——」

 

湊崎紗夏樂起來,就像上次開始細數她自己的好,會怎麼養周子瑜,除了不會煮飯以外一切都很美好。

 

周子瑜思考了下湊崎紗夏的“食量”,真不知道是誰養誰,不過周子瑜確實打算先休息一陣子再決定未來的方向,於是繼續聽著湊崎紗夏會怎麼養她。

 

這段時間,湊崎紗夏集中時間處理手上的案件,開庭委由合夥人處理,空出的時間她們一起回去以前高中讀書時的天王寺區,邊走邊懷念著以前的事,只要是有著不好的記憶,湊崎紗夏都會撒嬌賣萌,時不時給個小驚喜小浪漫,說著:「要用美好的記憶覆蓋過去。」

 

明明自己做起這些事來都不會害羞,但周子瑜在她轉身時,給她遞上了一束玫瑰花,她卻害羞地低下來,眼睛有點紅。

 

周子瑜親吻她的額頭,輕聲地說:「那個時候,難過的又不止是我。」

 

一樣的街道,不一樣的店家,一樣的喜歡,不一樣的結果。

 

後來她們回去湊崎紗夏的奶奶家,那是一段她們都喜歡的回憶。

 

奶奶的年紀很大,但是還記得周子瑜,看著她們一起回來非常地高興,拉著兩人的手合在一起拍了拍,什麼都不說,卻也什麼都知道,兩人都有點害羞。

 

鄉下的日子很悠閒,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步調很慢,好像走著走就到永遠。

 

鄉下有隻野狗,有點兇,會在田間小路追人追車。

 

湊崎紗夏因為跟野狗吵架,被周子瑜生氣地趕出去反省,奶奶也站在周子瑜那邊,說:「妳這孩子,真的很危險!聽子瑜ちゃん的,好好反省。」

 

不懂得反省的湊崎紗夏氣呼呼地躺在藤架下睡午覺。

 

太陽暖洋洋的,風輕輕地吹,很舒服。

 

湊崎紗夏皺著的眉頭逐漸放鬆,夢裡又回到她們高中時代,拿著昆蟲箱到後山捉昆蟲,結果看到甲蟲以後,發現兩人都怕蟲,哭笑不得地折返,後來她們找到一處野花盛放的地方,給彼此編了一個花環,周子瑜手有點笨,花環斷開幾次後,直接往天空一拋,奶音生氣地說:「不做了!」

 

湊崎紗夏倒是給她編好一個,戴在周子瑜頭上特別漂亮,因為周子瑜生得特別好看,笑得也很燦爛,是她喜歡的人。

 

溫軟的東西觸碰她的唇。

 

湊崎紗夏以為自己在夢中,卻嚐到甜味,她意識到不對勁,閉著眼用濃濃睏意的聲音笑說:「抓到了。」

 

「サナ。」

 

湊崎紗夏睜開眼,偷偷親她的周子瑜趴在她身邊,笑得很甜。

 

「要不要更正式一點成為我的女朋友?」

 

周子瑜遞出一枚花草製成的指環,笑得很溫柔,輕聲地說:「喜歡妳喔,サナ。」

 

周子瑜給予了湊崎紗夏人生中缺失的一切甜味。

 

湊崎紗夏用力點頭,抱住周子瑜脖子,說著「喜歡喜歡」,抱得緊緊的,然後抬頭有點委屈地又有點抓狂地說:「現在就想結婚!」

 

周子瑜笑了出來,湊崎紗夏果然很沒有耐心啊。

 

遠處看著她們的奶奶雙手背在身後,露出幸福的微笑。

 

 

 

_________________fin.

遲到的、サナ的生日蛋糕。

為什麼サナ是插子,啊是叉子,因為壽星要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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