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以前的......“做了什麼傷害unnie的事情?」

 

周子瑜用盡了她現在所有的勇氣詢問,手指用力到指腹發白,不敢去拉住湊崎紗夏。

 

她好像明白過來了,過去那些事件堆疊磨去的信任感與親近感可能可以透過時間與努力的彌補慢慢取得原諒,但是如果有一件事是直接插在對方心上的,她可能就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即使靠近也永遠有一層隔閡,那是難以被遺忘的。

 

周子瑜不能確定其他成員掩藏的內心的傷疤與想法如何,可她明確地知道,過去的那個傷害湊崎紗夏的程度是讓湊崎紗夏明面上都不願遮掩的疏離。

 

電梯門緩緩地開到最底了,湊崎紗夏回頭看周子瑜。

 

淡色的眼眸在此刻看起來非常冷漠,湊崎紗夏在電梯門開到最底時,輕蹙了下眉,她微微啟唇又抿上,那是意識到即將出口的話帶有極強攻擊性的自我克制,呼吸重了幾分,緩了緩語氣才說:「不用在意,也只是實話實說。」

 

本來想說什麼,以及這句話後面想說什麼,湊崎紗夏都沒有說,只留下一個背影。

 

周子瑜在電梯門要闔上前才慌張地按住按鈕,匆忙地走出去。

 

人的一生都在不斷地發現自己不夠聰明,尤其是學生時期,現在的自己總在事情過後反省當初怎麼不這樣做,或者在經過一年以後才知道正確地應對方式,所謂的處事成熟,也更會猜測人心。

 

從真實地年齡算起來,她跟湊崎紗夏是快要七年的差距。

 

本來在練習生時期,只要湊崎紗夏不她直接說的事,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都猜不到,她說她便聽,她不說的話,那她一個人也沒有覺得不好。現在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湊崎紗夏在想什麼,湊崎紗夏早已比以往更加地成熟,更會隱藏情緒,也不會事事依著她。

 

「怎麼了?」

 

憂憂從周子瑜身後開口,是從旁邊樓梯口出來的,見周子瑜面色奇怪才問的。

 

周子瑜本來不想哭,聽到憂憂溫暖的聲線,又覺得鼻子好酸,她胸口微劇烈地起伏著,忍著情緒的滿溢,她也沒笨到在湊崎紗夏的背後馬上就問她的事。

 

於是周子瑜小聲地說:「沒什麼,憂憂unnie等一下練習完可以等等我嗎?」

 

有一點這幾年一直都沒有的變的就是那有點奶的聲音,軟著聲音慢慢說話的語氣總像個孩子在撒嬌,憂憂微笑地點頭,「當然可以呀,等一下要加油喔。」

 

那溫暖的笑容讓人心情愉悅,周子瑜高興地點頭,比了一個加油的姿勢,轉身也往練習室走。

 

 

 

 

成員們已經聚集在練習室,因為都回到公司,剛好可以組了臨時的集合會議,這次短暫的假期告終。

 

在這期間播出了新春偶運會,也釋放出「What is Love?」的日文版MV,以及日本的節目播出。離三月的日本蛋巡剩下的時間不多,要加緊時間練習。

 

一名經紀人大致上抓了一下進度,在要不要改部分編舞的計畫還是按照原定計畫,因為周子瑜無論是舊的編舞還是改編的舞蹈現在來說都是一樣的,所以就照舊。

 

「沒問題吧,子瑜?」

 

順著問話,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周子瑜身上,周子瑜略微窘迫,連忙點頭。

 

一旁的Sun聳了下肩,並不看好,尤其以上次的商演而言,很值得擔心。

 

周子瑜注意到Sun的反應後抱著膝蓋,盯著下面的木紋地板,雖然是因為生病,但是從醫院醒來後的第一個舞台搞砸還是讓她心裡留下不小的陰影,雖然再也不會因為舞台評價被降級,但也對於自己能不能成為合格的藝人減損了自信心。

 

大家坐得散,孫彩瑛離周子瑜近點,注意到她的神情後,挪過來些拍拍她的膝蓋,說:「沒問題的。」

 

周子瑜心裡雖然沒底,對於孫彩瑛的好意還是輕聲說:「恩,知道。」

 

兩個人坐著悄悄地說著話,就像教室裡說話的學生,在老師眼裡很是顯眼,經紀人撓撓頭,厚厚一疊的資料捲成筒狀,指著兩人說:「啊,那下星期二的行程就按照年齡大小來安排,因為我們忙內們要去參加畢業典禮了呢。」

 

周圍的人配合地鼓掌,說著恭喜恭喜的鼓譟著,歡呼著,練習室裡氛圍溫馨友愛,孫彩瑛也跟著舉起雙手發出歡呼的聲音。

 

只有周子瑜突然心底發涼,想到那天堪稱災難的上學日,以及那個人之前的人際關係,她露出配合的微笑,眉毛卻搭拉著,心裡只希望那天不要有太多的意外

 

「雖然那天沒有辦法去,但是祝賀妳們——

「祝賀終於高中畢業了——

「恭喜不能吃伙食了——

「這是祝賀嗎?」

 

三三兩兩的祝賀語笑鬧著出現,沖淡不少周子瑜心裡的憂慮。

 

還有孫彩瑛貼心地說:「我們一起行動好就好了。」

 

周子瑜特別感謝地朝微微一笑。

 

安排這週跟下週的行程後,今天練習由於剛剛結束假期,進行一個半小時就放人。

 

除了在等周子瑜的憂憂,周子瑜剛起身就被好幾名經紀人圍上來,她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還是因為那個人的什麼行為在今天被爆出來,一顆心惴惴不安,像是小學生一樣乖巧地站好等著對方說話。

 

Len先說話:「抱歉啊,子瑜沒有找到妳說的耳墜。」

 

周子瑜一臉茫然,看到湊崎紗夏從門口回頭看過來時,她的身體動了動,想往那邊過去,又想起經紀人們找她還有事,於是小小地揮了下手,湊崎紗夏似乎頓了下,垂著眼,朝她輕輕地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周子瑜這才回答:「啊,沒事,不用找了,謝謝Len oppa。」

 

「這樣啊。」Len溫和地笑,先轉頭看一眼湊崎紗夏再看周子瑜,在周子瑜露出疑惑表情時,Len說:「那麼關於日巡的日文應該就保持最小限度地溫習就好,剩下的時間需要練習舞蹈以及日文歌詞,當天會有翻譯,我們也還有三位日文擔當不用擔心。」

 

周子瑜愣了下才知道Len在開玩笑,她笑笑,隨後又想到:「三位?」

 

經紀人集體沈默三秒,然後笑著說:「估計2.5位?」

 

經紀人撫額,平井桃完全不明所以地收拾好東西,跟經紀人禮貌地打過招呼後,準備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憂憂在場,周子瑜感覺自己勇氣多一點,她靠近平井桃,問:「Momo unnie晚上也會練舞嗎?」

 

平井桃反應遲鈍地啊了一聲,她動了下嘴唇卻沒發出聲音。

 

「自己的事就自己做好,不要老是麻煩人家。」Sun從周子瑜的問話就知道那句話的意圖,看平井桃的反應就知道她有另外的安排,她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關於成員們什麼時候來公司,經紀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她也知道她們會在晚上練習的事。

 

周子瑜喔了一聲,正要說「知道」時,Sun又說:「妳有需要個人練習的話,我會盯著妳的。」

 

周子瑜那聲「知道」硬是說不出來,覺得壓力好大,她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她在練習時出錯會發生什麼事,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襬,想要說不用,又怕到時候出錯會發生更糟糕的情況。

 

「去也可以的。」平井桃突然插話。

 

幾人轉過頭看平井桃,平井桃說:「成員們的舞蹈也是我負責教導跟糾正的,要是子瑜跳得不好,在團體的舞蹈裡會很明顯,也沒辦法好好向ONCE傳達我們想展現的舞蹈。」

 

平井桃講得緩慢,但聽起來是經過思考的,沒有什麼錯處,她最後很真摯地說:「因為我很在意,所以不論是自己還是成員的舞蹈我都願意花時間在練習室。」

 

並不是因為周子瑜造成她的困擾,而是她本來就會這樣做也願意這樣做。

 

Sun插話前,憂憂先開口:「謝謝妳呀,Momo。」

 

憂憂的笑容和藹讓人心裡平靜,她又補上一句:「不愧是孩子們說的,TWICE的舞蹈都靠Momo呢。」

 

其他幾名經紀人也善意地稱讚,平井桃馬上不好意思起來,臉微微紅著,還是刻意驕傲地抬了下巴耍帥,然後傻笑著說:「我還是一樣的時間會來練習室,先走了。」

 

「恩,謝謝Momo unnie。」周子瑜的聲音軟軟的,眼神專注真摯,平井桃平靜地看著她一兩秒,確認她沒有一絲作假,才回以淡淡一笑,離開。

 

Sun的聲音很快又把周子瑜拉回神,她說:「那樣也好,不過從後天開始要驗收日巡曲目的舞蹈,之後會把驗收的曲目跟時間表傳給妳,想要Momo幫妳檢查舞蹈的話,就也傳給她吧。」

 

周子瑜表示自己知道了,感覺比剛才說行程安排時更頭暈腦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在她以為事情結束時,另一名經紀人拿著TWICE公開的行程表,提醒她說:「子瑜還記得吧,下星期妳的個人公開行程除了畢業典禮外,星期日還有金子瑜第二季的vlive要準備喔,要提早把食譜跟需要的食材告訴我們喔。」

 

「誒?」

 

金子瑜的表情非常慌張。

 

 

 

 

 

 

 

 

「那麼子瑜,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從聽到個人vlive一直回不了神的周子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著憂憂離開練習室。

 

周子瑜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狗狗,原地打轉,非常煩惱地問:「我是不是完蛋了?」

 

「沒關係的,ONCE也沒有預期妳會變成大廚的。」憂憂安慰她,身為經紀人知道粉絲的心理也是一種技能,「他們可能就想看妳完蛋?」

 

「?」周子瑜的腦袋上出現一個問號。

 

「我可以先看第一季嗎?」周子瑜小心翼翼地詢問,隨後又想到那麽她就會看到那個人的過去影片,如果做得比自己更好那要怎麼辦,頓時很喪氣。

 

「子瑜啊,妳就是妳,做妳想做的就好。」憂憂已經從周子瑜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麼,老實說這對她而言仍是很難相信的一件事,從醫院到現在,都像是在作夢,不過帶人帶這麼久,她還是想要再次相信周子瑜,想要相信她立於理性第三者對於現在周子瑜的判斷。

 

「或許可以問一下媽媽?」憂憂嘗試提供建議。

 

周子瑜眼睛一亮,「啊,對呢,問問媽媽有沒有推薦的料理!」然後她不好意思地詢問,「憂憂unnie,我可以先在宿舍試做一次嗎?」

 

「當然可以,那就多買一點材料,先放到宿舍吧。」憂憂摸摸周子瑜的腦袋。

 

兩人之間安靜一陣,周子瑜當然知憂憂在等什麼,但是又有點問不出口,也不知道跟湊崎紗夏過去發生的事,其他人會知道嗎?

 

「想問Sana的事嗎?」周子瑜比以前還要更容易看穿,憂憂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要更擔心,過於單純對於一個在韓國出道第五年的藝人可能不是好事,要是遇到風格犀利的主持人,無論是採訪或是節目都有可能吃大虧。

 

「啊。」周子瑜低下腦袋,剛才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來,鼻尖都酸酸的。Sana unnie跟她認識的好不一樣,但是有時候又好像是一模一樣的。

 

明明已經很努力,但是找不到Sana unnie的突破口。

 

「那孩子不肯說的話,是誰也沒辦法套出話的,兩三下就能將話題繞到別的地方去。」憂憂摸了下周子瑜的腦袋,斟酌之後還是說:「但是也別太怪Sana。」

 

「我沒有怪Sana unnie。」周子瑜的聲音聽起來有濃濃的鼻音,她只是想知道原因,然後試圖找到突破口,找回她的Sana unnie

 

現在這樣,她覺得很難受。

 

Sana......是無論被、啊是過去的那個妳,無論怎麼嫌Sana煩,Sana還是會笑著關心,在其他成員已經心灰意冷作冷處理時,只有Sana會用開心的語氣蹦蹦跳跳地跟說話。」憂憂想起來那個畫面也覺得很心疼,繼續說:「以Sana那孩子的情商不可能沒有看出自己被討厭,但她還是......唉,其實我也有讓Sana別這樣了,看著好心疼,但她還是沒有變。」

 

周子瑜的眼睛越來越紅,光是想到是怎麼對待湊崎紗夏,就覺得很難過,很難受,好希望可以重來,讓不要這樣對待她珍貴的成員。

 

「後來Sana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可能有爭吵?我只知道從那一天起Sana就不再那樣對了。」憂憂深深地嘆了口氣,每次看到成員跟周子瑜的相處,她都覺得這個團體快要分崩離析,非常難受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們因為一個人的關係變成這樣,也很擔心團體的未來。

 

周子瑜擦了下從眼角滑落的眼淚,自己站在原地平復心情,憂憂也理解地等著她。

 

周子瑜自認要是湊崎紗夏看著她的表情充滿厭惡,甚至對她說出「很煩」,那她應該玩全不會有勇氣繼續笑嘻嘻地纏著她說話,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就讓人很慌張膽怯,難過到無法呼吸。

 

這麼一來,現在的情況相比之下好像要好太多了。

 

至少成員們很溫柔。

 

Unnie們,有可能、還會喜歡我嗎?」

 

周子瑜語氣很輕,手卻很用力地抓著她的包包背帶,掩飾著緊張。

 

憂憂回答得很快,似乎這是無庸置疑的,笑呵呵的模樣像是能夠容納一切的海洋。

 

「那是當然的。」

 

 

 

 

 

跟溫暖的人相處好像自己被溫暖好好地安撫。

 

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都是周子瑜以前不會做的事。

 

她知道自己有點內向,雖然可以在舞台評價時大方地展現自我,但是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她總會想得比較多,是不是打擾到對方,又或者是對方會不會沒有要跟她交朋友的意思。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因為其他人主動搭話,漸漸變成好朋友。

 

一個人待著她也很自在。

 

只是曾經是友好的關係,在朝夕相處變成這樣的情況,就非常地不自在。

 

練習室裡的音樂緩緩響起,是熱身用的音樂,周子瑜今天都沒有離開公司,晚餐也是外送,剛才上了歌唱課,因爲也沒有別的事,提早來到練習室,慢吞吞地做著準備。

 

可能她還不夠成熟,不清楚有沒有更好的方式改善關係,雖然有點著急,但是這也不是鼓起勇氣以後就可以一鼓作氣地解決,要一次次地鼓起勇氣才可以。

 

「這麼早?」

 

門口傳來聲音,周子瑜轉頭時,看到俞定延在那裡探頭探腦,她喊了一聲:「Jeongyeon unnie?」

 

俞定延啊了一聲作為回應,雙手還放在口袋裡,平井桃從她身後走出來,臉還縮在圍巾裡,俞定延按了電燈的開關調整練習室裡的亮度,然後對兩人說:「那就加油囉?」

 

「我覺得妳也很需要留下來練習。」平井桃盯著俞定延。

 

俞定延哈哈地笑了兩聲,「什麼什麼?我都記住動作了喔。」

 

「真的?」平井桃一臉不信,走進練習室把東西放下來,反正俞定延就算錯了還是會一臉坦蕩蕩繼續跳。

 

「真的啦真的啦!」俞定延跺腳,眼睛卻張得大大的,視線游移。

 

Momo unnie。」周子瑜走了過來,平井桃轉頭看她,周子瑜把手機遞過去,俞定延跟平井桃好奇看過來,周子瑜注意到畫面跳出,在一排眼花撩亂的訊息中,找到了Sun的名字,然後點開訊息,說:「Sun unnie說可以直接拿給Momo unnie看就好。」

 

平井桃看著一小段一小段的訊息排在一起,腦袋突突地疼,韓語在眼前重新排列組合,她的語氣有點抓狂:「真的是說要給我看嗎?」

 

周子瑜小小地嚇到,怕平井桃以為她在說謊,急急地又拿過手機,點了一下,一段語音就出現,Sun說:「啊,不要再給我說沒看到或是忘記了這種話,妳就直接拿給Momo看一下吧。」

 

「啊,好嚴厲。」俞定延皺了下眉,好嚴肅的語氣讓人有點不習慣,畢竟她們跟經紀人們的相處多是輕鬆、互相開玩笑的。

 

「咦?就這樣?」平井桃超級莫名奇妙地抬起頭,一臉茫然:「怎麼只講最不重要的話?」

 

俞定延笑到掉眼淚,她接過手機,仔細唸了一下訊息,大概就是從後天幾點在哪要驗收哪一首舞,然後大後天跟大大後天,簡易的行程表,因為有其他行程的緣故,所以時間都不太固定。

 

「仔細看一看,好像有點......可怕。」

 

俞定延唸完都覺得自己頭好大,以兩三天練好一首新歌而言,雖然還有一個多月,但是整場演唱會的曲目有二十幾首,怎麼想都覺得時間好緊迫,還有負責的Part要練習唱以及隊形。

 

平井桃的關注重點在最後一段看到俞定延沒有唸出來的訊息:「啊,定延在......

 

俞定延連忙摀住平井桃的嘴,最後面清楚寫到最近的練習中,定延在哪幾首有跳錯舞步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就在個人練習時間裡一起注意,才能好好把握可以團體練習的時間。

 

於是,最後俞定延還是留下來。

 

雖然會厚著臉皮裝沒跳錯,但對自己的要求還是很高的俞定延難得的老實。

 

周子瑜跟平井桃的練習時間多半是十分安靜的,唯一的聲音只有在音樂播放時,或是當平井桃停下來幫周子瑜雕舞時的幾句簡評。

 

周子瑜雖然想多說一點話,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她所知道的事情已經是三年多前,而現在她一無所知,她又老是怕打擾到專心練舞的平井桃。

 

多了一個俞定延以後,氣氛都活潑起來。

 

時不時就能聽到俞定延在說著「好累」、「可以了吧」,或是逗著平井桃,周子瑜也常常忍不住地笑。

 

時間過得很快,過度的練習只怕延續到當天會有反效果,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自然也不到要練習到過夜,於是三人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周子瑜的心臟怦怦地跳,並不是因為跳舞。

 

她抿嘴,強迫自己不去想對方為難的表情或是勉強的模樣,裝作一副與平常無異的表情,兩三步跟上在門口稍作停留等她的兩人,在兩人要往電梯走去前,先一步開口問到:「可、可以......我做直播前想要先練習, unnie 可以幫我看看嗎?」

 

與平常無異也只是周子瑜想像中她的模樣,在平井桃跟俞定延眼裡的就是非常緊張非常害怕被拒絕的周子瑜在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在微微地抖著,很軟的聲線也顫抖著。

 

俞定延一時沒接上話,要是其他成員問,她可能會刻意說不要,不過現在她好像說一個不字,周子瑜就會說著沒關係,然後紅著眼睛躲起來偷偷掉眼淚的小妹妹樣。

 

像是要驗證俞定延的猜測般,周子瑜在無人說話的這幾秒,果然很敏感地低下腦袋,稍微用刻意輕鬆的語氣說:「喔,我只是......

 

「可以啊,我們都可以啊!」

 

俞定延打斷她,勾著平井桃的肩膀回答,平井桃看了她一眼,然後回答:「啊,對,可以。」

 

「就、就前一天晚上提早回宿舍,然後做一次,怎麼樣?」

 

俞定延提議,平井桃翻了下白眼,「妳到底是真心的,還是不想練習?」

 

「什麼啊!當然是真心的啊!」

「那就提早練習,然後提早回宿舍。」

「切,知道了啦。」

 

周子瑜大大地鬆口氣,露出開心的笑容,「謝謝unnie。」

 

由於周子瑜還沒決定要做什麼,三人聊著該做些什麼,周子瑜說了憂憂的建議,俞定延跟平井桃都很感興趣,尤其是在異國美食的部分。

 

周子瑜害羞地把手機拿出來,說要看看媽媽有沒有回覆。

 

俞定延插話道:「話說妳的未讀訊息也太多了,跟Momo一個樣,讀了跟沒讀一樣。」

 

「我哪有?」平井桃像是被踩到尾巴,馬上反駁,反駁完之後,又小聲說:「怎麼可能只有我這樣。」

 

周子瑜手指有些冰冷,停留在螢幕上,思緒發散。

 

身旁兩人的話題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但周子瑜還是看著螢幕出神,因為她除了成員、除了公司職員、以前的練習生以外的人,並不認得這些人,她下意識地避開所有可能跟那個人有關的聯繫,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這些關係,她連跟成員的關係都處理得一塌糊塗。

 

看到這些未讀就想到學校裡的事,她退出了以前朋友的群組,但是並不代表過去的事情就此一刀斬斷。還有她們知不知道會抽煙的事?

 

頭幾天症狀比較嚴重,但也因為她剛在適應這裡的情況,情緒起伏也很大,所以反而輕鬆地度過最嚴重的戒斷症狀,現在到三個月內只要克制住就好,但是她實在是不想過去抽菸的事因為她跟她們鬧翻而出現在論壇上。

 

不過學校還有另一個麻煩的男性因子,周子瑜想到就頭痛。

 

憂憂今天也讓她重新整理過自己所有的帳號跟群組,說之前幫她登入信箱時有收到一封在京畿道登入帳號的提醒,由於有雙重驗證,所以沒有登入成功,觀察一陣子也沒有再收到類似郵件。因為不知道之前那個人有沒有共享過私人帳號等等,憂憂建議周子瑜再檢查一下,也提醒她那個人有一個紀錄各種帳號密碼的小本子可以找找。

 

之前姜義勛的事情並沒有從周子瑜這邊的訊息跟郵件內容得到特別的進展,憂憂告訴她重要的紀錄都刪除了,讓她別放在心上,可能也是好事也不一定。

 

「怎麼了怎麼了?」俞定延見周子瑜很久沒有回話,問到。

 

「啊。」周子瑜回過神,不好意思地說:「只是想到這麼多訊息,頭就痛了。」

 

平井桃很快地說:「看吧看吧,又不是只有我這樣。」

 

「妳都幾歲了?」俞定延使用年齡攻擊。

 

平井桃馬上回擊:「妳可是這裡最年長的!」

 

周子瑜勉強地牽起笑容,三人一起走向保姆車。

 

周子瑜沒有說她很擔心畢業典禮會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也沒有說她不敢檢查訊息是因為很怕看到那個人的人際關係對她來說會是一個不定時炸彈,更不會說她很想很想跟成員們好好地相處。

 

她有很多很多的煩惱,但是沒有辦法傾訴。

 

那個人切斷她的傾訴管道,她可能要花好多時間才能慢慢補起來。

 

車子往宿舍行使,周子瑜看著窗外想起了那個對她來說不是很久遠,在現在卻已經很久的事。

 

那個時候她們的小組因為各種問題無法湊齊團體練習,周子瑜非常徬徨,內心憂慮,自己做好遠遠不夠,這種不可控的事情壓在身上讓她喘不過氣。

 

是湊崎紗夏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她才漸漸又感覺到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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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更我都有看到,只是心虛沒有回(x 沒我就是在逃避現實

之前答應更新拖了好久總算生出來了,痛哭流涕

聖誕快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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