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朴志效的表哥拿著吉他正唱著最近一首大熱的Trot歌曲,跟著節奏的拍手聲隨著篝火的火光跳躍,溫馨和樂的氛圍,更顯得這邊安靜。

 

名井南隨即意識到剛才失言,擰著眉頭。

 

她不是咄咄逼人的強硬性子,這更像是藏在她心間無數次的問句,在一個裂口出現時,不小心冒出來,鋒利又受傷的問句。她無意質問,或是給人難堪,緊緊抓著過去不放,只會讓她自己困在無盡的挫折與難受的過去。

 

窒息感像是海水漫過脖頸,緊緊地掐著咽喉,名井南眸子裡的光更涼了。

 

周子瑜在思考的更多時,往往得到是差勁的效果,她自己放大檢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在其他人眼裡謹慎的行為反而更加可疑。

 

她沒有跟姜義勛聯絡,但不妨礙她心跳漏了一拍,這是人類在突然聽到敏感問題的正常反應,她腦袋空白一瞬,沒有再思考,直白地做出反應,搖頭,喃喃地說:「沒有......

 

名井南淡淡地恩一聲, 其他人又把目光移開,彷彿這個小插曲從不存在。

 

周子瑜咬著下唇,她想要好好解釋,可是她發現她從來都不認識姜義勛這個人,從經紀人憂憂口中也只得到那個人因失職被辭退,更多的資訊一片空白,沒有說得更深。

 

要說什麼呢?

 

我不會再跟那傢伙聯絡了。

 

聽起來就好像之前他們關係匪淺。

 

周子瑜眼裡是藏不住的茫然無措,想多說幾句補救也顯得徒勞,沒有人知曉那個人並不是她,她只是失憶,過去發生的事並不會從她的經歷被抹去。

 

「我......

 

剛起頭,周子瑜的聲音卻又被俞定延吵著說要玩遊戲的音量蓋過去,她一顫,耳尖發紅,才想起她根本沒想好要說什麼,又或者她想要說出這荒唐的一切,但被輕飄飄地驚擾就失去勇氣,她一直都不是厚臉皮的人,沒有辦法頂著曾傷過人的臉去說出宛如夢境的一切。

 

更深的一點是她太害怕了,現在的她不曾跟眼前的三人分享心事。

 

周子瑜有自己的界限感,同時也源自於良好的家教禮儀她總與人保持著適當舒適的距離,她並不是沒有心事,她只是擔憂煩惱到其他人。在場的三人,還沒有辦法讓周子瑜完全跨過傾訴的那條線,她可能會告訴朋友自己的秘密,但不會告訴姊姊,她習慣於告訴年長於她的人:她很好,不用替她擔心。

 

唯一在SIXTEEN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跨越那條線的是湊崎紗夏。

 

身為姊姊,相處起來就像是朋友。

 

湊崎紗夏好像可以輕鬆消除其他人的界限感,她比其他人更瞭解界線的位置,相處起來非常舒服,她可以像朋友一樣玩鬧聊天,又可以在需要的時候以姊姊的姿態領導、發言、照顧,她清楚地知道何時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做事。

 

所以怕生的周子瑜在跟同齡的孫彩瑛與妹妹們不太熟悉的情況下,在一群姊姊之中對湊崎紗夏說得更多有關自己的事。

 

如果連湊崎紗夏也不能相信,周子瑜並不太自信自己可以說出這個荒唐的故事。

 

幾人之間尷尬是一定有的,只不過前經紀人的名字被提起,其他人想得並沒有周子瑜那麼多,即便她們想知道為何會有聯繫,但是失憶也已經阻擋一切,現在又不再聯絡,除非他再次出現,否則不會有更進一步的談話。

 

名井南不會將自己過去的傷疤揭開只為談這件事,這也是為何她未曾主動找上周子瑜。失憶是絕佳的保護傘,但是不屬於名井南,舊事重提等著她的只會有夜晚獨自流淚的回憶。

 

周子瑜戰戰兢兢地怕這個放下的話題隨時會再次被提起,腦袋裡想的都是會怎麼問、她要怎麼答、是不是她們還是懷疑、今天她哪裡做得不好。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晚餐結束後,進入到俞定延喜歡的遊戲環節。

 

朴志效講解完規則,再次確認在場兩名外國人是否聽懂規則。

 

這是在團體裡養成的習慣,即便今年出道要滿四週年,習慣仍是未變,因為過於繁雜的韓語對於平井桃仍十分困難,這一次她主要是看著名井南說的,周子瑜與湊崎紗夏的韓語簡直可比韓國人,可周子瑜偶爾會一臉坦然地說著聽不懂,對她而言真的十分困擾。

 

朴志效看一眼周子瑜,見她沒有說話,就像往常一樣當作沒有問題。

 

長期累積的習慣很難改變,她們會時刻發覺周子瑜像是變了一個人,可若周子瑜在這樣日常的事情上做出一樣的反應,又很容易讓人忘記她失憶的這件事。

 

遊戲開始。

 

周子瑜一下子就忘記就剛才的惶然不安,她陷入另一種惶然不安——輸得慘。

 

遊戲進行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是周子瑜總是慢一拍反應過來,率先被淘汰。

 

周子瑜不在狀態顯然引起其他人的側目,朴志效很直白地問:「子瑜累了嗎?不玩也可以的,沒必要陪著這傢伙。」

 

俞定延呀了一聲,聳肩但也表示不玩也無所謂。

 

一直都在狀態的周子瑜:「......

 

名井南若有所思地看周子瑜,周子瑜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她一知半解。

 

剛剛就那一個問句,還是讓她心虛,她沒有好好去處理這件事,或許由她來找姜義勛,就能知道所有的事,周子瑜找到突破點,心下卻又不安,她沒有多大的把握,況且剛才也說不聯絡了。

 

一直到開始玩桌遊,需要一點運氣,周子瑜仍舊墊底,慘兮兮地破產,其他人終於大肆笑了出聲,顯然運氣非常地不好。

 

後來一直到入睡前,氣氛都挺好的。

 

沒有玩得太晚,畢竟周子瑜身上還有摔傷,尤其還要到公司,條件有限就將就著睡了。

 

但是起床後,周子瑜卻不太舒服。

 

一想到要回到公司是讓湊崎紗夏檢查她的日語進度,整個都人緊張到膚色自然美白一個色階。

 

回程時對於父母的詢問,周子瑜誠實地說等一下要面對考試,讓父母忍不住笑,捏著她的臉頰,「小時候有幾個科目老師比較嚴格的,妳也怕考試,這次老師很嚴格嗎?」

 

周子瑜家庭開明,並不會從考試卷的分數判斷一個孩子的努力,更多的是注重品行,所以周子瑜前往韓國時,雖然不捨還是尊重孩子的意願。

 

周子瑜小聲地說:「不知道嚴不嚴格,所以緊張。」

 

她撒謊了,她知道湊崎紗夏並不會在公事上針對她,因為她們是同事。

 

只是同事。

 

突然地,周子瑜就不太緊張了,緊張變成難過。

 

回到宿舍重新整理儀容與服裝後,周子瑜才前往公司。

 

會議室的門是全透明的,在有牆壁遮掩的地方,周子瑜心跳非常快,她腳步略一停頓,看著好像是整理儀容,趁著低頭時深吸一口氣,手握上門把時還在顫抖。

 

在推開門之前,她慌張地補敲兩下門,然而裡面的人早已注意到門外的人,對她招招手。

 

湊崎紗夏穿著寬鬆的白色七分袖運動服與長褲,休閒中帶著慵懶的率性,十分隨意地盤著一隻腳坐在椅子上,她用眼神示意周子瑜坐在她前面的位子,「等我一下。」

 

要是看到湊崎紗夏穿著正式服裝,周子瑜可能會緊張到不行,她悄悄地放鬆肩膀,對方看起來不是從練習室過來就是待會要過去,應該不是特別來公司。

 

湊崎紗夏瀏覽完經紀人讓她看的問答文件,把視線從筆電螢幕移開,坐直身子,在周子瑜焦慮不安的目光下,開口:「背的怎麼樣?」

 

除了基本會話課程以外,公司給周子瑜台本,這才是最重要的,上面的台詞全是會用上的,而基本會話只是讓周子瑜更好理解語意,背得更輕鬆。畢竟很難期望藝人短時間內學好外語,即便是只有短短的話,其實也能讓粉絲感受到心意。

 

其他人並不要求可以臨場反應,團體內還有三個日本人可以應付,演唱會與採訪都會戴著耳機即時翻譯,即便真的說不上來,也有場外救援。

 

出道之後的忙碌是常態,練習的時間減少很多,語言的學習更時常被行程的緊湊打斷,粉絲多數都能夠理解,這也是身為日本人的三人並沒有特別看重這個小測驗的緣故,在她們眼裡,與其說是測驗,不如說是經紀人希望她們能夠增加周子瑜說日語的機會。

 

敢說,才是進步最快的方式。

 

以周子瑜目前要追的各種進度而言,確實要選擇更快的捷徑。

 

可周子瑜想得沒有那麼遠,考試對學生一直是壓力,練習生的每月考核她或許可以因為是熟悉的項目平常心面對,但在她表現得差勁的科目,要考試就是一種不太舒服的壓力。

 

她實際上也才十六歲,臉皮薄,還不懂這些事情在以後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周子瑜發抖得太厲害,沒跟上第一拍的回答,整個人又緊張得不行,半天都沒回答出來,湊崎紗夏詫異地看她一眼,須臾,拍拍周子瑜放在桌上的手,輕輕地握住。

 

周子瑜這才像是被打開開關,不確定地小聲說:「背得還可以?」

 

湊崎紗夏收回自己的手,沒注意到周子瑜失落的目光,她喝一口星巴克,飲料已經見底,發出簌簌聲,周子瑜小小一笑,她覺得湊崎紗夏常常做出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湊崎紗夏看她一眼,聳肩表示她不記得自己飲料喝完。

 

隨即,她用溫和的聲音唸了一段日語介紹詞,然後接著喊了「子瑜ちゃん」,讓她自我介紹。

 

比平時的語速要慢上非常多。

 

周子瑜前一段聽得滿頭霧水,直到出現自己的名字與關鍵字自我介紹,她微微愣住,很快聯想到是要自己背出自我介紹,她不自覺地往看上著天花板,慢吞吞地背出短短地介紹詞。

 

背完之後,看到湊崎紗夏一雙平靜的眸子,周子瑜才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剛剛的自我介紹應該是非常地沒有靈魂,越想越羞愧。

 

周子瑜抬起頭,對上湊崎紗夏平靜又深沉的目光,她嚇了一跳,她幾乎沒有在SIXTEEN時期看過這樣表情的湊崎紗夏,以致於她忘記自己的羞怯,只想知道湊崎紗夏在想些什麼。

 

周子瑜試探地開口:「Sana unnie?」

 

湊崎紗夏抬起一邊的眉毛,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整個人的氣場又變得不一樣,好似剛才那樣審視嚴肅的模樣只是周子瑜的錯覺,湊崎紗夏沒有任何評價,接著下一題問。

 

周子瑜開始答得坑坑巴巴,問題順序一旦是隨機的之後,她思考的時間更加地長,比起看湊崎紗夏的臉,她看得更多的是天花板,在意識到自己完全背錯題或說錯話,她又會窘迫地盯著桌面,血液上湧,熱氣翻騰。

 

這時,湊崎紗夏會輕柔地補上一段話,然後問周子瑜是不是這個意思,周子瑜連忙點點頭。

 

周子瑜聽得出來湊崎紗夏是幫她將不通順的話補充得更完整,或是將她回答錯誤的題目繞回原本的答案,繞不回去的就詮釋為新的意思,之後再問一句:「子瑜ちゃん,是這個意思嗎?」

 

特別地溫柔。

 

在湊崎紗夏說話時,周子瑜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這場考試也意外地很快就結束。

 

就像是一場日巡前的排演,不會有長時間等待周子瑜想起答案,一旦超時,湊崎紗夏就適時地接上話,然後周子瑜就點頭。

 

與其說是給周子瑜的考驗,周子瑜還覺得是考驗湊崎紗夏的反應能力。

 

因為知道有湊崎紗夏在,周子瑜莫名開始自信起來,不管對錯放開來講,反正錯了也有湊崎紗夏在,她也不怕說錯會被湊崎紗夏認為不認真學習,那些事情都被拋在腦後,她們就像是非常認真地在排演,以便於排除所有突發情況,這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結束的感謝詞周子瑜背得跟自我介紹一樣熟,只是說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

 

周子瑜把目光放在湊崎紗夏身上時,湊崎紗夏已經移開視線,不過她在剛剛的時間裡餘光裡是一直知道湊崎紗夏的視線就直白地落在她臉上的,直到現在湊崎紗夏才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周子瑜不是很明白湊崎紗夏的意思,湊崎紗夏的目光影響到她的思考所以她方才更不敢看湊崎紗夏,不過這樣讓她不自在的行為,並不是湊崎紗夏會做的習慣,周子瑜思考著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很奇怪的行為。

 

湊崎紗夏彷彿沒有察覺周子瑜小心翼翼的目光,她思考片刻:「日巡的時候,這樣也是可以的,也會有簡單的題詞機可以看,妳可以花更多時間在其他練習上。」

 

周子瑜很感激地道謝,語言確實讓她很困擾,畢竟語言不是付出就會有很大的收穫,比起語言,更重要的是舞台表演,她會放更多心力在舞台上,不過那也代表她需要其他人的幫助,她忍著不好意思,小聲地說:「剛才謝謝Sana unnie,麻煩妳了。」

 

她本意是想告訴湊崎紗夏,剛才的對話模式讓她更容易瞭解現場的談話流程,也謝謝湊崎紗夏幫她接話,不過講出來卻非常地簡略,她膽子不夠大,臉皮不夠厚,沒有說出日巡也麻煩妳這種話。

 

湊崎紗夏很隨意地伸懶腰,笑聲很輕,「以後再說吧,我剛才只是在胡言亂語。」

 

「?」周子瑜一臉呆愣。

 

周子瑜還沒反應過來,湊崎紗夏很自然地進入下一個階段,糾正剛才周子瑜錯誤的語法,以及會混淆成另一個單字的發音。

 

湊崎紗夏在思考別的事情,語速比先前要快上許多,話音一落,就看周子瑜非常茫然地盯著她看,她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周子瑜看到後馬上慌張地晃晃腦袋,試圖回憶剛才聽見的話。

 

顯然是周子瑜太過在意湊崎紗夏的每一舉動,湊崎紗夏沒有要求復述,只是說得更慢,讓周子瑜理解。

 

湊崎紗夏在聽到周子瑜以濃重大阪腔重複她的話時,臉上表情真的是難以言喻,她剛才是那樣說話的嗎?周子瑜一開始是有腔調的嗎?

 

周子瑜疑惑:「這樣對嗎?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湊崎紗夏點頭,沒良心地笑著拍手:「恩,就是這樣。」

 

遇上好玩的事,湊崎紗夏總是情緒特別高漲,語氣一下子活潑歡快起來。

 

周子瑜又唸幾句,湊崎紗夏一樣是嘻嘻笑,讓她忍不住也笑。

 

期間有工作人員發現她們倆個在這間會議室,敲敲門,在兩人視線往門口看去時,工作人員開口問:「訂了飲料與外送,有需要嗎?」

 

周子瑜靦腆地搖頭,湊崎紗夏則開心地歡呼,眨眨眼請工作人員姊姊幫她拿來喜歡的飲料。

 

周子瑜不是特別想要喝飲料,但是很羨慕湊崎紗夏一直以來跟所有工作人員相處得很好,至於她跟湊崎紗夏的話,可能就要再更多努力。

 

湊崎紗夏一高興就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什麼大小事都分享,所以跟湊崎紗夏聊天是非常簡單的事,不過周子瑜目前並不在那個可以讓湊崎紗夏放鬆聊天的名單上,所以門一關上,會議室陷入詭異的寂靜,先前建立的氛圍隨著門關起來就碎了。

 

兩人都有點不自在,不過再次活躍氣氛就又顯得刻意。

 

湊崎紗夏看一眼門口,想起先前的事情,對周子瑜直白道:「不管以前是怎麼樣,以後需要拿東西的話,請經紀人unnie們比較好。」

 

過去周子瑜與團隊裡的男性經紀人更為熟悉便是這麼做的,雖然成員們跟經紀人熟悉,但畢竟是女生宿舍,確實造成不少困擾。

 

「阿,恩......」周子瑜立刻慌亂地點頭。

 

周子瑜咬著下唇,真想有個整理表讓她知道這幾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才不會每次都被這樣的發言突襲心臟,湊崎紗夏只是隨口一提,沒有要深究這個話題,正巧工作人員送飲料過來,中斷周子瑜的胡思亂想。

 

之後的過程氣氛不熱絡但也輕鬆,兩人各做各的,周子瑜偶爾不懂的會詢問,其他時間她們就是在會議室等待練習的時間到,畢竟差不了多少,不管是回宿舍還是到其他地方待著都麻煩。

 

Sana unnie看過我的耳墜嗎?」周子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她也沒有特別的意思,她有很多飾品,有些是造型師,但莫名就想起昨天的電話,她感覺湊崎紗夏知道她的耳墜,為了想多點對話,就提起這件事。

 

她喜歡耳飾,所以很早就有耳洞,在SIXTEEN時她跟湊崎紗夏的話題偶爾會是耳飾與耳洞,關於喜歡什麼樣式的以及耳朵以前發炎的經驗,不過她並沒有耳墜,都是耳釘與耳環。

 

湊崎紗夏懶懶地抬眼,在周子瑜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說:「知道。」

 

周子瑜馬上意識到自己打開一個非常不好的話題,湊崎紗夏說起那個耳墜時興致不高,她哦了一聲,不敢再搭話。

 

湊崎紗夏卻道:「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不記得嗎?」

 

周子瑜疑惑地看湊崎紗夏,想著是不是剛才她聽不懂哪一句韓語,她問:「記得什麼?」

 

門被敲兩聲後打開,經紀人提醒她們該去練習室。

 

兩人把桌上東西收拾好,經紀人先一步到電梯口幫忙按電梯。

 

周子瑜往前走,湊崎紗夏從後面跟上,輕聲地說:「那個是出道前送的。」

 

周子瑜錯愕地轉過頭,心臟一緊,明明湊崎紗夏的表情很平靜,像是在問著等一下的休息時間是幾點,但周子瑜腦子就是一片空白,出道前三個字讓她愣在原地好幾秒。

 

周子瑜在公司裡收到所有的禮物,不管是職員、練習生或是前輩的小禮物,她都好好地收起來,通常是一張小小的鼓勵紙條,或是親近練習生送的生日小卡片,她都很珍惜。

 

湊崎紗夏已經站在門口,疑惑地看著周子瑜,問:「不出來嗎?要關門了。」

 

周子瑜點頭,視線忍不住一直黏在湊崎紗夏身上,但湊崎紗夏沒有看她。

 

這樣的尷尬一直持續到電梯門關起,經紀人沒有進來,裡面只有她們兩人。

 

周子瑜想著生存戰的事,她們並沒有什麼私人時間,所以她對著那個耳墜也沒有印象,更可能是在生存戰後到出道前送的。

 

這幾年錯過的不止是相處的時間,還有成員們的心意,即便是那個人說要找的,現在周子瑜自己也想找到那個具有紀念意義的耳墜,她心裡難過,於是低聲地說:「我弄丟了,很抱歉。」

 

電梯的數字在跳,湊崎紗夏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著電梯的數字,好像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她說:「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會保留這麼久。」

 

可能是忘記丟了吧。

 

沒有到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那天的事湊崎紗夏還記得一些片段,可能是因為想著慶祝出道的紀念禮物,有點特別,所以才會到現在都記得吧。

 

周子瑜在電梯剩下最後一層樓時,壓著委屈,再次反駁:「那不是我。」

 

湊崎紗夏只看著電梯顯示的樓層,很淡地說:「我知道,妳沒有那時的記憶啊。」

 

湊崎紗夏是所有成員中最好親近的,也會是所有成員最難以再次親近的。

 

 

電梯叮地一聲,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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