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朴志效沒有收下安昊的禮物,周子瑜表情不好,那麼她就當兩人關係不好,既然關係不好,她若接下禮物不就是給周子瑜一個麻煩?更何況她沒有收禮物的習慣。

 

獻禮有時候不是禮貌,是顯露心思。

 

朴志效顯然對送禮的人頗有微詞,想知道姓名,但也顧慮周子瑜心情,沒有提。

 

湊崎紗夏瞥了周子瑜一眼,神色極淡,像是想起久遠的記憶,但是再也不重要。

 

卻沒防著周子瑜看了過來,湊崎紗夏沒來得及移開眼,周子瑜心裡一緊,心跳的拍子慌亂不成調,卻又猜不出其他的人心思,只能說出自己的心思,「我不喜歡他。」

 

只有兩人聽見的話語,周子瑜的聲音又軟又急。

 

周子瑜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蒼白又無力的語言讓她面上發熱,她只是覺得......覺得湊崎紗夏剛剛那一眼看的不是她,是,所以她要告訴湊崎紗夏她是怎麼樣的。

 

「那是妳的事,不用告訴我。」湊崎紗夏低聲回道,站在客觀的立場,不偏不頗。

 

周子瑜想抓住湊崎紗夏的手指卻落空,看著湊崎紗夏轉身回房。

 

那不是她認識的湊崎紗夏,她認識的湊崎紗夏會打趣她、會安慰她、會告訴她該怎麼做、會詢問她的想法,而不是這樣的疏離冷淡。

 

由於送的禮物挺貴重的,朴志效沒有要收下的意思,自然要退回去。

 

Sun提到:「明天先把行程往後推,學校還回去?」

 

金多賢第一個反對,臉色微變,「我覺得到畢業典禮前都不要去學校才是正確的。」

 

孫彩瑛表示同意,她覺得周子瑜跟以前太不一樣了。

 

經紀人與成員們或許看不出來,畢竟以前周子瑜就是覺得做的過了就賣乖,本來就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不同也看不出來。但是在學校周子瑜跟以前處得好的朋友都不想說話,太奇怪了,孫彩瑛會不放心也是常理。

 

商量期間,憂憂提醒Sun幾句,無非是對待周子瑜太隨意,有欠考慮。

 

周子瑜方才還嚇得臉都白了,現在聽著成員們和經紀人討論著還禮物的事,只是耳朵熱著,不好意思,確實是她的反應大了,她太害怕了,腦子就閃過很多畫面,最怕的是成員們不好的臉色與猜疑,但情況比她自己想的要好上太多。

 

周子瑜內心也不過是剛過16歲,剛贏了生存戰的孩子,她哪裡知道這些事的影響有多大,她又能做錯多少,印象裡的媒體對於偶像並不寬容,哪怕是私底下她都覺得很好的人,也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皮被罵得狗血淋頭。

 

周子瑜沒發現林娜璉一直盯著她看,但是金多賢發現了,對林娜璉歪頭詢問。

 

林娜璉對金多賢在車上略有遮掩的行為,稍微一想就能知一二,比起周子瑜她更瞭解金多賢,金多賢顧慮的多,自然也不會說周子瑜的隱私。不過先前的事畢竟只有自己看見,林娜璉狀似不經意地問:「單向?」

 

簡單卻直指要害。

 

金多賢被問住,也沒反應過來這問題的背後想問的是什麼,稍一停頓,漸漸也回味過來似乎林娜璉對這人的關注度不一般,車上也是話裡有話,不過她找不到關聯性,整理下思緒,低聲答道:「安昊?以前怎麼樣的話不清楚,不過現在看來是的。」

 

金多賢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聲音也帶上笑意,「那孩子都快被嚇哭了。」

 

林娜璉在聽到名字時不明顯地皺眉,隨即鬆開,嘴唇一動,仍是沒有說話,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除非有足夠的證據能連根拔起,否則就不會消亡。她相信金多賢說的是真的,但她難以對周子瑜放心,只拍拍金多賢的頭表示她知道了。

 

金多賢看出來一點端倪,低聲解釋幾句,林娜璉若有所思。

 

湊崎紗夏又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拿著手機,走到憂憂旁邊,低聲說了幾句。憂憂才露出笑容,摸摸湊崎紗夏的腦袋。

 

F.ACE經紀人的聯絡方式輾轉由湊崎紗夏友人的經紀人手裡拿到,事情就輕鬆不少。經紀人間多少有聯繫,但F.ACE的公司畢竟規模小,又是新團,不在平時交際的範圍內,要是透過其他經紀人拿,也不知會不會就被猜疑與打探。

 

憂憂簡單幾句話交代把禮物還回去該說什麼,就讓經紀人Len幫忙做。

 

周子瑜就像是大人在商量事情被擱在一旁的小朋友,這時突然冒出來,湊上前,手裡遞上那封信,怯生生說:「這也還回去。」

 

Len一下沒反應過來,看清後忙點頭收下,沒有多說一句話。

 

到手的信封半路又被劫走,林娜璉兩指夾走信封,輕輕一掰,噠地一聲,黏合處的貼紙與信封分離,好在紙質偏滑且貼紙黏性不高,沒有半點痕跡。

 

周子瑜心裡一跳,眼裡是顯而易見的震驚,耳朵發燙,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寫信固然已經不是這個年代會做的事,會這麼做的腦子肯定被戀愛燒暈了,選的貼紙也是可愛的裝飾,是隻小貓咪。

 

林娜璉也是試探一下,誰想真的打開了,她看都沒看就把信紙連帶信封還給周子瑜,嘴巴張合,卻仍是一個字都沒說,就是信又塞過去一點。她是覺得看看無妨,金多賢的解釋也有道理,總要確認一下關係,不過就是現在人多,她不想吭聲。

 

周子瑜還是被唬住的,林娜璉嗖地一下把信抽走差點嚇破她的膽,面上雖不顯,但身體繃得緊緊的。林娜璉是感情非常直接的人,練習生時期的寵她是真的寵,但周子瑜也見過林娜璉對著不潔身自好的違規練習生冷臉,後來那個練習生被解約,周子瑜一直記得這件事,她自知林娜璉現在對她印象不算好,也就怕她生氣。

 

「幫我看?」周子瑜的聲音微弱,又是一次下意識的詢問,手輕輕地碰著林娜璉的手腕,沒有接過信。

 

林娜璉好像被剛出生的奶貓舔了下手心,有點而刺癢,並不舒服,卻能知道這是她信任妳的表現。

 

明明只是細微的一瞬間,林娜璉捕捉到周子瑜表情的時候身體已經放鬆,不自覺地表示出接受的態度。她太煩周子瑜從來不當她是姊姊,厭倦周子瑜在該做事時又討巧地記起自己是妹妹,周子瑜適才的反應無意間軟化她的倒刺。

 

周子瑜倒是抖了下手,捏住林娜璉的袖口,她經常忘記現在與過去,以往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老是依賴姊姊們,但現在可不能這樣。她抿著唇把手縮回去,希望林娜璉沒有聽見。

 

林娜璉沒有多想,都讓她看了,她就看唄,她還想知道會在教學樓大喊著揮手的人會寫出怎麼樣熱烈奔放的情書,尤其是團內的作詞擔當之一。

 

林娜璉是想知道寫得多糟,周子瑜和金多賢是想知道兩人的關係到底如何,而其他人多是抱著看戲的心態,想目睹一下這位做事似乎太過浪漫派的偶像界天兵的文采。至於湊崎紗夏,她的目光從來都不在信封上,淡淡地瞧著周子瑜,左右不是什麼大事,逕自回房。

 

雖然很多人好奇,但湊過來看的也只有周子瑜、林娜璉、金多賢與孫彩瑛。

 

成年以後的處事態度多是凡事留個距離,拿捏分寸,再加上關係不冷不熱的,既然不是大事,就無須過度干涉,未避免尷尬,識趣地打過招呼各自回房。

 

打開信紙,一目十行的林娜璉首先受不了吐了下舌頭,金多賢也按住喉嚨,然後一起看著平時最為感性的孫彩瑛。

 

孫彩瑛面無表情地說:「賣弄詞藻,浮濫的形容詞,看起來似曾相似某本詩集的詩句,最後的三行詩寫的不通順又矯情,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確實。」金多賢噗哧一笑,沒見過浪漫文藝派的孫彩瑛這麼刻薄過,她自認白天才被氣過,已經批評過新聞稿,並不中立就不說話,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早前孫彩瑛也被氣過一次。

 

本來名字就不太好寫詩,周子瑜三個字也不是韓國常用的名字,偏偏又要用詩句表達自己的歉意與擔憂,然後滿腹深情地告白。

 

根據電視劇博士三年林娜璉的看法,她覺得這個關係大概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也就是時下最流行的一招——曖昧,依照她對同行的觀察,真的在一起反而不會做這些浪漫的事,措辭也不會曖昧不清,寫的朦朧模糊,這邊當然是指安昊提到兩人最近似乎有矛盾以及周子瑜的冷淡,安昊只是賣乖撒嬌,代表他可能沒有立場要求周子瑜溝通,若是已經在一起的話,那這封信寫的就太沒誠意,若是還沒在一起反而會覺得對方低頭,心裡甜絲絲的。

 

「妳覺得寫的怎麼樣?」林娜璉非常直白,畢竟她想確認的又不止是一件事,周子瑜這邊自然也要確認。

 

周子瑜面露難色,說實話,寫的挺白話的,就是不知所云,彎來繞去,對於外國人來說,不亞在日本時有人用優雅的日文告訴妳月色很美,但理解到腦袋就是有人不斷強調月亮真的好漂亮,周子瑜此時也覺得風景挺美的,但礙於林娜璉曾糾正過她韓語,她不敢說。

 

「就是一直換行?」周子瑜撿撿挑挑,最後謹慎地說版面的問題,寫個詩就隨意的斷句,對她這個外國人來說很不友善,末了還拿她的名字作詩,又寫的......第三句的那個(瑜)胃痛的話,我永遠在妳旁邊XD”,加個表情符號並不會讓她會心一笑,她覺得這句應該要改成(瑜)胃痛的話,肯定是因為我:D”,這樣她就會鼓掌。

 

……」全然沒有想過的回答,林娜璉對周子瑜刮目相看。

 

周子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得她差點丟出去。

 

其他人三人的目光似乎非常篤定這時打來的是誰,微微一笑,表示:妳接啊,我們聽著。

 

「你好。」周子瑜頂著壓力,非常小心翼翼地接起來,一聽到對面的男音,頭皮發麻。

 

周子瑜的聲音輕軟,含著點怒氣也像是撒嬌,更何況她本來就緊張,自身的修養與禮貌讓她不會說重話,幾句就要被繞暈,幾乎要順著對方走了。

 

一個閃神沒注意,電話就讓林娜璉摸走,說:「您好。」她一出聲,冷淡低沉的調子,顯露不悅,不止電話對面,連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挺直背脊。

 

林娜璉鹽起來,氣場一米八。

 

「是……luna就不必,叫我林小姐就行……」林娜璉不耐煩時,倒是一點遮掩都沒有。

 

周子瑜一聽林小姐,就忍不住退一步,她也享受過這個待遇呢。

 

「照顧她不是應該的嗎?哦,還以為您在指我們沒有照顧好呢。」林娜璉疑惑的語氣裝得非常像,要不是在場能看到表情,都快被語氣演技給騙去。想當然是對方想客套幾句感謝照顧,被堵回去。

 

周子瑜正覺得害怕,對表裡不一的林娜璉充滿敬畏,想回頭找個有相同感受的知己,卻發現客廳只剩下她跟林娜璉,連經紀人都不見了。

 

周子瑜:「……」

 

「……真的是打擾了我們,您能有此自覺十分地好,我們是不收禮物的,偷偷放禮物到成員的包裡,跟私生沒有兩樣,當然我不是指您就是私生……哦,看過了,我們家的rapper們覺得文筆似曾相似,現在正在翻著詩集……啊,原來有參考詩集啊,早說嘛,可以在底下寫個註腳……別,不用說再見,就掰掰吧,好,掰掰。」林娜璉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斷斷續續地說著,周子瑜在一旁正襟危坐。

 

周子瑜額頭都冒出冷汗,她覺得她實在沒有勇氣跟林小姐講電話。

 

「呀。」林娜璉輕輕喊,似乎不滿意被當壞人。

 

周子瑜低著頭馬上轉過來,直點頭,林娜璉說的都對。

 

「這樣吧,如果妳看見一顆白菜,然後有隻豬一直在用豬鼻子拱那顆白菜,拱到發出豬叫聲,妳就會跟我一樣煩,懂嗎?」林娜璉把手機還給周子瑜,她本來以為能看到什麼潑冷水好戲,結果周子瑜脾氣好到氣死她。

 

周子瑜點頭,林娜璉說的都對。

 

林娜璉看著小雞啄米的周子瑜,眼皮一抬,說:「妳是豬嗎?」

 

周子瑜慣性點了兩下頭,然後頓住,忽覺不對勁,抬頭斟酌道:「其實我屬兔子,不過unnie不知道也沒關係。」

 

「啊,兔子啊,我當然知道呀。」林娜璉的聲音拉得老長,笑笑地說:「畢竟我是豬呢。」

 

1995年生的林娜璉,生肖:豬。

 

「……」周子瑜有一瞬間覺得後頸涼,腦袋忽然靈光起來,說:「Nayeon unnie是兔子呢,豬在電話裡。」

 

「這句話好像不能排除我是豬的嫌疑。」剛剛也在講電話的林娜璉邏輯清晰,思緒縝密。

 

「那隻豬是安、安昊……」從來沒有罵過人的周子瑜為了極力撇清林娜璉與發出豬叫聲的豬的關係,連這話都說了,她面皮薄,說完臉就紅了,極不自在又羞愧,坐立難安,好像做了什麼壞事又被抓個正著,耳朵也紅著。

 

林娜璉心情大好,放過周子瑜。

 

雖然兩人氣氛還是有點尷尬,林娜璉沒有像以往一樣放肆大笑,周子瑜還是可以從林娜璉的面部表情知道她現在肯定不是在生氣。

 

兩人隨意地聊會天,周子瑜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開心,度過漫長的一天,現在是她真正放心與開心的時刻。林娜璉剛才雖然氣勢洶洶,但也不是對著她的,尤其本來她還是很害怕跟安昊的關係,但被林娜璉那通電話一攪和,好像根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林娜璉不是莽撞的人,既然她對安昊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就代表著什麼也不擔心。

 

在周子瑜的世界,如果林娜璉這樣做也不擔心的話,那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全心全意地相信林娜璉。

 

「所以明天下午伯父伯母就會到了,這個假期要一起在韓國過?」聽到周子瑜的假期安排,林娜璉隱去眼裡的訝異,非常自然地反問。

 

周子瑜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怕這樣顯得自己孩子氣、任性,就羞澀地補充:「我練習還不夠,怕回家會耽誤進度,不過爸爸媽媽說可以來韓國陪我。」

 

林娜璉略微偏頭,確認周子瑜臉上的表情真的是欣喜後,又仔細地盯著周子瑜的眼睛,隨口說:「不錯呀,很久沒有看過伯父伯母,也很久沒有聽妳提起。」

 

周子瑜臉色一白,一隻手放在身側抓緊著褲子掩飾情緒,她自己從近幾天父母的電話中猜測著這幾年的情況與旁人一語道破還是有點差別的,所謂地提起也是表示根本沒見過打電話回去,心裡對那人的生氣與對父母的羞愧都有,但又無可奈何,誰能盼望一個陌生人對自己的父母上心?

 

周子瑜勉強一笑,輕聲說:「我很想他們。」

 

發生太多事情,她很想她的家人。

 

雖然公布出道結果那天才見過家人,但她已經覺得過了很久,而對她的家人而言是真的過了很久很久。

 

靜謐的夜裡,講一句心裡話彷彿把心敞開給人看,鼻腔很酸,周子瑜眼眶發燙,睜大了眼忍耐著,靜靜等待酸澀淡去。她知道她可以承受這一切,也能努力做好,但是架不住忽然湧上的委屈勁,她極力地壓下翻騰的情緒,放空思緒,因為會越想越難受。

 

林娜璉沒有出聲也沒有離開,默默坐在一旁。

 

周子瑜調整好情緒後,見林娜璉還沒回房,不自在地左瞥右看,想繼續聊天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生怕林娜璉等下就走了,絞盡腦汁地想話題,然後揣著羞澀,靦腆地搭話。

 

林娜璉把周子瑜羞赧的表情與侷促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周子瑜的小心思在她面前簡直是雕蟲小技,但她沒有說破,只是想起練習生時期就是因為周子瑜容易看破所以一直逗著周子瑜玩,沒想到出道後是她栽了這麼一個大跟頭,被周子瑜逗著玩。

 

不過周子瑜隨口提起的綜藝其實在去年已經停播,林娜璉頑皮地笑笑,很自然地接上話題,憑藉著她的記憶力,提到當年幾幕經典畫面,周子瑜果然恨快被帶著走,拋下緊張與尷尬,很開心地討論節目的橋段與笑點。

 

林娜璉不經意地又提到她認為更有趣的片段,然後問周子瑜覺得怎麼樣。

 

周子瑜怔忡,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們倆根本不在同一條時間線上,她突然就跳過來,還以為是聊著SIXTEEN開始前不久的話題,大家都很久沒看電視,但是現實是已經過好幾年。

 

林娜璉提到的那集是SIXTEEN後她們幾人一起看的那集,總算從生存戰解脫,大家聚在一塊看著綜藝,笑笑鬧鬧,增進感情。幾個月沒看電視,大家都特別開心。

 

周子瑜略為拘謹地點頭微笑,沒接上話,畢竟她沒看過。

 

林娜璉識趣地打住,試探永遠是摸到邊即止。老實說她不相信前一天還陰沉沉的人,暈倒後假裝失憶會做到這麼細緻的地步,比起言語,她更相信下意識地反應。再說她也不信周子瑜是良心發現,想打好關係卻無從下手,只能策劃失憶,畢竟幾個月前也沒見關係緩和,失憶事件更是鬧到大家都有團體缺人的心理準備。

 

林娜璉摸了下周子瑜的腦袋,輕聲說:「沒什麼好擔心的,先睡吧,妳明天早上還有行程,之後才是假期。」

 

坦白說就是,讓林娜璉面對一個可能假裝失憶的周子瑜,她心裡太彆扭又心思敏感,一想到周子瑜可能明面上感謝她,背地裡嘲笑她的傻,她就渾身不自在。若是現在這樣真的失憶,莫名心裡鬆口氣,儘管是有些擔憂與疑慮,至少她覺得與周子瑜相處的負擔輕很多。

 

周子瑜還有點不想走,這樣平淡簡單卻又貼近彼此的時刻她很喜歡,雖然有些可惜,但顧慮到夜深,大家都想有自己個人的睡前放鬆時間,而她也確實比較早睡,道過晚安後就回房。

 

幾步的路,她就反思剛才有沒有說的不禮貌的地方,隨即又揚起笑。

 

少年人的心思總是藏不住,喜怒驚憂在不經意間從眼底、嘴角、眉峰洩漏。

 

她兀自欣喜,心思單純,得到一個淺笑也就覺得對方待自己很好,至少也是不討厭自己吧。

 

年紀稍長的人已經不會三兩句話語就託付真心與信任,卻仍會因無意間納入眼底那純善的笑而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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