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小學的時候都是哥哥帶妳去上學的啊。」宋仁靠近周子瑜,看著周子瑜穿的衣服雖然低調但都是高價位品牌,又看著自己的樣子,忍不住想到就因為周子瑜長得好看又是Omega,被有錢的Alpha看上,飛上枝頭變成鳳凰。
周子瑜聽到這話,有些猶豫,眼中少點戒備,鬆開眉頭,好脾氣地問:「哥哥有什麼事嗎?」
宋仁露出笑地將周子瑜拉到一邊人少的角落,周子瑜又察覺不對,不敢再往裡面走。
「妳也在我們家住了十多年,後面幾年都是白吃白喝,現在媽媽生病了,我手上的錢不夠,妳是不是要分攤一些?」宋仁對剛上大學的妹妹說這話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這都是周子瑜欠他們家的,都要還的。看現在周子瑜還好好的在讀書就知道攀上的金主是穩了,他才又找來。
周子瑜有些吃驚,抿起嘴,臉色有些蒼白,宋仁提到錢讓她有些慌張,想起以前無數個被討錢的日子,著急又小聲地說:「我爸爸離開的時候說......那些錢可以讓我用到大學,如果是阿姨生病的話,我可以幫忙的。」
事實上,周子瑜連高中的學費都是自己打工來的,周父離開前留下的那筆錢基本上被宋家視為接手一個拖油瓶的訂金,跟每個月寄來的生活費是分開算的。
「妳爸?妳都多久沒有聯絡上妳爸了?妳知道他留下多少錢?又知道那些錢就夠用?」宋仁覺得好笑,周子瑜的父母幾年前就聯繫不上,要不是在他們家,周子瑜能好好長到現在?然後他又忍不住說:「就算聯繫上,妳敢跟妳爸說妳跟一個有錢的Alpha跑了,連家都不回?」
周子瑜臉色白了又紅,手抓緊袖子,她臉皮薄,吃不消這種輕浮的打趣,她確實是傻呼呼的跟著湊崎紗夏走,在她的人生裡賭一把,如果沒有湊崎紗夏的話,她打工兩個月也付不出學費,這輩子大概只能任由宋家宰割,但是湊崎紗夏給她的不只是希望,而是可以實現的未來。
「我已經成年了,我......」我們在一起。周子瑜壓抑著呼吸,她跟父母確實因為十幾年未見,只有前幾年的電話聯絡所以情感不深,但她仍為家人辯駁,紅著眼眶,說:「你把我爸爸給你們的錢,跟這幾年欠的錢算一算,我會還的。」
宋仁點頭,問:「妳現在手上有多少錢?」
周子瑜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她手上有她第一筆結算的薪水袋,但是她想用那個錢給湊崎紗夏買禮物,可能湊崎紗夏也不會在意,因為薪水就是TS發的,但是周子瑜對這筆錢卻十分珍惜,這是她人生新階段的第一筆錢,是她賺來的,她想用自己的錢給湊崎紗夏買禮物。
「你......我現在沒有,你把錢算好,該還的我都會還。」周子瑜說謊的表情一樣容易讓人拆穿,宋仁果然拿過她的包包要看。
周子瑜想拿回來,被推一個踉蹌,宋仁已經把袋子拿走,周子瑜張了張口,看著遠處來往的人,愣是沒有大喊的勇氣,她從小吃虧就是一聲不吭的,現在還是。忍著委屈,也只是說:「那是我的錢......」
「難怪帳戶都沒有錢進來,看來是學聰明了,這年代還用薪水袋呀?」宋仁揚揚嘴角,誇獎一番周子瑜,還摸摸她的腦袋。
周子瑜拿開宋仁的手,氣得眼眶泛淚,好像她是個傻子,抖著聲音說:「還給我。」
「才這點錢,根本就不夠付給醫院。」宋仁看著薪水袋裡的鈔票,數了數,嘴裡還喃喃地說:「沒事上什麼大學?浪費錢。」
看周子瑜上前要拿回薪水袋,宋仁把剛搶來的包用力丟回周子瑜身上,估摸著她的司機也要來,把錢袋折起收進口袋,留下一句「我媽的醫藥費要五百萬韓元,妳準備一下」,就從小徑往側門離開。
周子瑜抱著包,站在原地,好像又回到高中那時,在一片黑暗中努力,卻始終看不到光。
司機因塞車晚到,周子瑜笑著說沒關係,之後一直沈默著,她本就安靜,司機也沒發現她的異樣,她用力地按著自己的手,討厭這樣的自己,一面想要脫離那個家庭,卻又在很多時候都不敢反抗,她討厭她這樣膽小,膽小到讓人心煩。
連兩日宋仁都來學校,只是看著周子瑜身旁還有孫彩瑛與金多賢沒有上前,周子瑜只是低著頭,假裝沒看見。
一直到周子瑜因為必修經濟學的教授跟孫彩瑛不同,是一個人考試,才跟其他人分開,但是跟孫彩瑛約在靠近畫室的東大門一起回家。
周子瑜考完一走出教室就看到等在一旁的宋仁,她嚇了一跳,偏過頭,抓緊自己的書包,快步往人多的地方走,宋仁也就一直跟在後面,直到周子瑜轉往東大門,靠近畫室那條路上人並不多,宋仁兩步上前,抓著周子瑜的肩膀,特別不爽地說:「躲我?」
周子瑜甩開他的手,努力鎮定地說:「做什麼?」
「錢都還沒還,問我做什麼?」宋仁的手摸上周子瑜,被拍開也不惱,笑笑的,然後才挑起眉, 睜大眼,大聲地說:「哎一古!妳真的......找到靠山是吧?」
「呀!做什麼!」
宋仁回頭,孫彩瑛拿著畫具,冷冷地看著他。不過一看身高,他也不怎麼擔心,孫彩瑛比他矮了一個頭不止,看著像一隻紙老虎,他手插在褲子口袋,說:「怎麼樣?她是妳朋友?妳要替她還錢?又一個金主?」
孫彩瑛皺著眉看著周子瑜,周子瑜表情複雜,先一步擋在孫彩瑛,她實在是不想要自己的朋友都被這樣的人纏上,不會有好事的,她壓抑著情緒,說:「我說了,先把證明提出來,我會負責的。」
在孫彩瑛面前,周子瑜不自覺握拳,覺得難堪丟臉,若是在湊崎紗夏面前恐怕只會更加難受與抬不起頭。這樣一個大喇喇的荒唐表哥彷彿是她活生生的過去,她沒有想過隱瞞,但也沒想過要大方展示,尤其不想讓其他人觸碰到這陰暗又骯髒的一塊。
周子瑜因為湊崎紗夏而走向陽光,但這些過往的人事從未離去,蟄伏在陰影,有那麼一瞬間周子瑜感覺宋仁想要將她拖回黑暗,一輩子纏著她,用親戚的枷鎖綁著她,讓她無法離開泥淖。
周子瑜的內心從未否認,她真的配不上湊崎紗夏。
「我媽還不就是因為妳生的病,要提什麼證明?現在先把我媽的醫藥費跟官司的錢付了再說!」宋仁像是被踩到尾巴流浪狗,憤怒地指責,壓低聲音爭執著:「我媽還不是為妳好才讓妳打禁藥的,妳要是高中就未婚生子是要丟臉丟到西海嗎? 」
周子瑜愣著,因為宋仁粗鄙的話,又脹紅一張臉,「我、我......」她講不出話來反駁宋仁輕浮的語句,僅僅是說:「已經過去了,我沒有要向阿姨追究的意思。」
「妳怎麼不問問妳家那位?」宋仁拉著周子瑜,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奇怪,想到上次她可是被那個女人捏壞了手腕,手上就用更多的勁,不如也讓這孩子體驗看看那是什麼滋味。
「放手!」孫彩瑛聽不清剛剛兩人在吵什麼,但現在也看得清楚宋仁在欺負周子瑜,畫具袋用力地甩到宋仁頭上,宋仁暈眩後,馬上轉身按著孫彩瑛的肩膀,整個人脾氣都起來。
這裡離走道遠一點,但還是有人聽到吵鬧聲,過來拉開兩人,混亂中孫彩瑛踹了宋仁兩腳,但因為其他人拉扯著,反而讓她被一拳打在嘴角,孫彩瑛沒有吃過這樣子的虧,眼神更兇,她最討厭這種對女孩子動手動腳的男人。她正要上前理論,卻被一把按著,動也不能動。
「這麼能耐?」
名井南冷冷的聲音出現時,孫彩瑛像洩氣的皮球,老實的站著,胸口因憤怒劇烈起伏著,任由名井南按著自己,但眼睛也不看名井南。周子瑜慌張地把孫彩瑛拉到一邊,自責地看著孫彩瑛的嘴角,不知所措地掉下淚,「對不起。」
「一點都不痛。」雖然很痛,孫彩瑛還是馬上扯著嘴角笑,安撫周子瑜。
名井南用力地按了下孫彩瑛的嘴角,孫彩瑛疼到眼睛泛淚,拍開名井南的手,「不要碰我!」
名井南讓助理處理宋仁的事,回過頭皺著眉,壓抑著怒氣,說:「就這麼喜歡成天跟別人動手動腳,妳以為還是小孩子嗎?」
名井南的話刺到孫彩瑛,她壓低聲音回:「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妳也別管我!」
名井南後悔自己說那樣的話,但更氣孫彩瑛一直這樣回她話。
「我答應妳母親會好好照顧妳就一定會做到。」名井南冷下臉,雙手環胸,不明白怎麼孫彩瑛一上大學就變了樣。
「誰要妳照顧?妳是我的誰?」孫彩瑛回話也不客氣,更加不耐煩又委屈,名井南根本就沒有想要好好講這件事,每次都只會哄哄她。
「我是妳姊姊。」名井南眼神犀利,盯著孫彩瑛。
孫彩瑛倔強地看著名井南,說:「我只有一個弟弟,妳才不是我姊姊。」
名井南看起來有些受傷,看著孫彩瑛說不出話。孫彩瑛的眼睛還是如小時後一般又大又清澈,或許她一直不明白孫彩瑛從高中開始的荒唐行為,其實也只是她故意不懂而已。
回去的路上非常安靜,名井南給周子瑜的手腕擦藥,又給湊崎紗夏打電話說明發生的事,然後孫彩瑛早就自己上好藥,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只是關心周子瑜幾句。
名井南走到孫彩瑛面前,孫彩瑛還是低著頭,等名井南嘆口氣往門口走去,孫彩瑛抬起頭,氣喊了聲:「名井南。」
名井南又回頭去看,孫彩瑛眼眶泛淚,身體生氣地一抖一抖地,名井南又嘆口氣,低垂著眼,手指摩挲著孫彩瑛的嘴角,問:「疼嗎?」
孫彩瑛偏過頭,委屈的眼淚直掉,忍著哽咽說:「還不是妳掐的。」
名井南又輕聲地道歉,說:「我是不喜歡妳跟別人打架,危險。」
「要妳管。」孫彩瑛沒忍住,又說了這話。
名井南果然皺起眉來,說:「妳再說這樣的話,我真的就不管妳。」
「不要管啊。」孫彩瑛偏過頭。
明明說著兇狠的話,又一臉快哭的模樣,名井南心軟,摸摸孫彩瑛的頭,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周子瑜默默在一旁看著,有人陪在她的身邊讓她安心,但是又對這樣的情況摸不著頭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先響了。
來電顯示:壞柴柴。
周子瑜看到名字,心情低落也忍不住微笑,一接起來對面那隻柴柴果然很生氣地問著:「哪裡受傷了?怎麼回事?不是讓妳乖乖等我回家嗎?」
周子瑜幾乎可以想見湊崎紗夏皺著眉來回走動的模樣,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才真正的安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對面問了好幾聲,周子瑜才小聲地說:「我想妳了。」
換湊崎紗夏那邊沈默很久,才說了一個字:「恩。」
周子瑜怕她多想,就解釋剛才的情況,省略錢的部分,哄好湊崎紗夏才掛掉電話,名井南有公事必須離開,打過招呼後就往公司去,名井南離開後,一直端坐著的周子瑜才開口向孫彩瑛道歉:「對不起,害妳們吵架。」
孫彩瑛笑出聲,一改先前委屈的模樣,說:「才不是,不用擔心啦。」
周子瑜歪頭,輕聲地問:「那為什麼......?」
孫彩瑛沈默好一陣子,皺著眉,才說:「因為我討厭像她一樣的膽小鬼。」
周子瑜不是很明白,但孫彩瑛確實比她還勇敢,至少不會任人欺負,想想就有些委屈。她好久沒見到湊崎紗夏,莫名地非常不安,這幾天睡的一點也不好。
她可能還要更堅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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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怎麼樣都可愛,上次的V跟小朋友一樣吃壽司,真的有夠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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